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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粗布衣裳上打著幾個補丁,但漿洗得乾乾淨淨。她兩手叉在腰上,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腕,別看年紀不大,但洶洶氣勢與對面那隻大公雞如出一轍。
小草還沒開口,那姑娘如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說起來,“你誰呀?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你老盯著我們家大公雞幹什麼?是不是想見小花長得帥就想偷啊?瞧你長得也還可以,穿得也不太差,怎麼好的不學,來學人家做賊?你就是做賊,也要去偷那些貪官汙吏,有錢人家,跑到我們這窮鄉僻壤裡來偷只雞算什麼英雄?看你明明就是個姑娘,怎麼偏穿著男人的衣裳?你就是要女扮男裝,拜託你扮得象一點好不好?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小草忽然覺得這小姑娘說話的口吻有些耳熟,具體象誰呢?她在腦子裡飛快的搜尋著。
這姑娘見她不吭氣,越發老氣橫秋,理直氣壯起來,“哎!跟你說話呢,啞巴啦?”
小草回過神來,也顧不得追究這小姑娘到底象誰了,“我是過路的,瞧見那雞……那雞怪嚇人的,所以一時不敢過去。”
“什麼?”姑娘的嗓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小草趕緊從耳中過濾出去。
姑娘愣了一下,忽地咯咯笑彎了腰,“哎喲!真有意思,你這麼個大活人居然怕一隻雞,笑死人了!”
她這一笑,倒讓劍拔弩張的氣氛和緩了許多。小草有些尷尬,不打算跟她計較,反正她又沒做過草,怎麼理解一顆做草的心?
那姑娘笑了一陣,驀地收起笑聲板著小臉兒道,“誰信啊!”
小草還沒反應過來,心想這姑娘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姑娘猶自唧唧呱呱地道,“哼!當我三歲小孩呀,你就是找藉口也找個合理合情說的過去的理由。說話可不要只經過腳指頭哦!”
小草完全是無言以對了。
“看你這樣子也不象是我們這兒的人,說!你從哪兒來的,來這幹嘛的!”姑娘活脫脫一副管家婆的模樣。
小草覺得有些好笑,但仍是老老實實的回道,“我是崑崙山的人,來這兒找我的玉石哥哥的。”
姑娘皺了皺眉,崑崙山,那是在哪兒?好象聽說過這名字,應該是在很遙遠的地方吧,見小草不象是在撒謊,她有些將信將疑,“玉石哥哥?是你親戚啊?”
小草想了想道,“應該算是鄰居吧。”
姑娘撲哧笑了起來,一臉自以為了解的得意,“行啦!我知道了。”那不就是情哥哥麼?難得這姑娘膽子這麼大,居然追到晉都來了。也算她有情有義!小草的遭遇觸動了姑娘心中那一點青澀心事,對小草的坦率生出幾分好感來,語氣也和緩了些,“你真的怕雞?”
小草點了點頭。
姑娘一笑,對大公雞勾了勾手指頭,大公雞自鳴得意的抖著兩個飛不能的小翅膀,呼扇呼扇地一路小跑過來主人身邊,很雞腿的獻著殷勤。
姑娘神氣的一揮手道,“你走吧!”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雞祖宗也是鳥)!小草點頭道謝繼續上路。
這一路走下來,才發現進城的路還真是不近,可憐兩條小細腿,頂著大太陽,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又找回了丞相府。
相府大門仍是緊閉,旁邊開著扇小門供人出入,大門前守著兩個家丁。
小草正待上前,卻見一個年輕人從小門被推搡出來。
“走走走!”家丁兇橫地瞪著那人叱道:“相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真是不懂規矩!”
“有什麼規矩?不要狗眼看人低!只要你們相爺見了我,一定會奉我為座上賓!”年輕人氣得渾身直哆嗦。
“來我們相府的,十個有九個都這麼說!方才要不是你說是相爺的老鄉,才不會放你進來登記!騙子!快滾!”家丁懶得和他羅嗦了,大力一推,卻恰好把那人摔到小草腳下,另一人順手把他的包袱也扔了過來。
“你沒事吧?”小草想扶起那年輕人,卻被那青年忿忿的推開。
“不要你多管閒事!”年輕人抱著包袱爬起來就要離開,卻腳下一軟,差點再次摔倒。
小草拉了他一把,這青年臉色蒼白,冷得就象塊冰,“你怎麼了?”
青年咬緊牙關沒有吭聲,旁邊有人涼涼的說,“他餓了。”
小草這才注意到相府門口還站著幾個閒人,衣冠還算整齊,似乎在等人。
那青年象被蠍子蜇到,狠狠的瞪著那人,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想要離開,卻被一陣陣眩暈弄得手足無力,不想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