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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回的世界》最快更新 [aishu55.cc]
我叫古詠月·白駒,認識我的人都會叫我白駒。
我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芳青州漓遠人。
我也是一個683號實驗宇宙的輪候維序者。
和那些有編號的維序者不同,輪候維序者可能在某個實驗宇宙的文明中終其一生都不會有屬於自己的維序任務。
是的,輪候維序者在實驗宇宙裡的壽命和他同類的文明參與者是一樣的,不像正式維序者能一直活到整個實驗文明終結。
輪候維序者也大多沒有架構師賦予的特別的能力,我想,自己能在一個作為漓遠人活在這個實驗宇宙,應該算是比較特殊的身份了。
而輪候維序者與正式維序者最大的不同,是輪候維序者都有正常的社會關係。
那些活躍在每個關鍵文明節點的正式維序者,都是生而孤獨,他們沒有血親家人,沒有至交朋友,從帶著使命降臨實驗宇宙之後,他們構建的所有社會關係,都是為了完成觀察者傳遞給他們的文明維序任務。
而輪候維序者,卻都是能經歷和每個實驗宇宙的文明參與者一樣的人生,從出生直到死亡。
很多輪候維序者被喚醒後,都只是感覺做了一場大夢,也有沉迷較深的,會有恍若隔世般的時空迷失感。
這些沉迷的輪候維序者,在實驗宇宙漫長的歲月裡,甚至可能會忘了自己的維序者身份。
我就快忘了,一百多年了,誰還會記得一個自己可能這輩子永遠用不到的身份,誰還會記得那種大機率永遠不會發生的事。
在那個聲音再次在腦海裡響起之前,維序者這個身份對於我來說,已經變成了幼年時某個仲夏之夜的做的一場怪夢。
可一旦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就在那一刻,我就突然感到自己與這個活了一百多年的世界變得格格不入。
沒錯,是再次響起,上一次是六歲那年,剛剛能記住事的時候,那個聲音對我說:
“輪候維序者,從現在起,你要做好準備,隨時可能會有文明維序任務交予你。”
也是在那一刻,六歲之前的那些模糊記憶突然變得無比的陌生,反而是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片段變得越來越清晰,那純白的房間,一張張冰冷的臉,狹小的沉睡艙……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殘忍的事,好像是自己佔據了一個六歲孩子的軀殼,在某種意義上謀殺了他。
雖然在做訓練時,教官們曾不止一次告訴我們:
“如果你是一個有社會關係的維序者,在記憶覺醒的時候,千萬不要懷疑,你在實驗宇宙的身體,就是你自己,不屬於其他任何人。”
但在記憶覺醒之後,那種對自己身體、記憶的陌生感,讓我真的很難接受自己真的是這個漓遠族六歲的孩童。
在適應身份轉變的那段時間,我好像和我的父親說了很多與年齡不相稱的話,我依稀記得那時候他好像也對我的突然轉變感到驚訝,但他只是說了句:
“白駒,你會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實在是可笑,我記不清幾十年前父親離開自己的場景,卻記得六歲那年,父親不經意間對自己說的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句。
在這個世界裡,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實驗宇宙,他是我的父親,但對於我的另一個身份而言,他只是千千萬萬的文明參與者中的一個,他只是一個觀察者口中的“觀察樣本”。
我應該是參加介入過二十多或是三十多實驗宇宙的文明程序,不知道什麼原因,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輪候維序者,渾渾噩噩地度過一個又一個不同的“人生”。
我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人父,為過人夫,記得自己曾經在某個實驗宇宙也有過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我在那個世界的生命終結後,我甚至能看到一大家子人為我祭送。
甚至有一次因為計算偏差,我還做過一個早夭的嬰兒,在剛能睜開眼模糊地摸索眼前的世界時,那場實驗文明的經歷就提前結束了。
這些模糊的記憶只有一點點片段還殘留在我的腦海裡,偶爾閃現出來,我甚至會覺得那都是虛幻的夢境。
而對於實驗宇宙文明外的那個所謂“真實”世界的記憶,除了在進入實驗宇宙之前的那場培訓,其他的,包括我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做文明維序這樣的工作,我卻沒半點印象。
教官告訴我們,這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