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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街道還有些轉賣和批發玩家手裡或者打怪爆出兵器的商鋪,此外還有零星的私人鐵匠鋪,方凌築逛了無數家,終於停在了這條街道上最小最破爛的一家鐵匠鋪門前,在他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打過他的主意了,這麼爛的鋪子,店裡的兵器都是個些垃圾貨色,都想高價從主人手裡買下這個門面,好發展下商機,可惜都得到了拒絕。
門前是個三尺多高的磨刀石,長有四尺,寬有一尺,從那被磨成彎月型的表面可以看到它所經歷的風霜歲月。方凌築並不是抱有前面所有人的想法來買下這個店鋪才進去的,他只是喜歡使磨刀石從中斷裂的刀痕,在這塊巨型磨刀石前經過每天何止千萬。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塊完整的磨刀石是斷了的。刀痕簡直無跡可尋,極細,比頭髮絲還細,方凌築開始也不知道,他是看見磨刀石旁邊的臺階上有一道深刻的劃痕還將目光延至磨刀石的,那得需要多絕的刀意,那如何慘烈的一刀,斷了磨刀石,從裂痕中散發的刀意還將地上的青石劃下一道深痕。
門裡並沒有人,灰塵很厚的櫃檯裡歪歪斜斜掛著幾把歪歪斜斜的刀,然後空無一人,透過門面後那破了幾個大洞的布簾,方凌築看見後面是個小小的打鐵院子。慢慢走進去,裡邊坐了個人,像個野人,可能幾十年都沒理過的亂糟糟的頭髮覆蓋了整個面龐,鬍子比頭髮還深,短衣短褲打扮,也很陳舊,裸露在外的面板除了粗黑的汗毛外還顯示出常年被爐火烘烤的黝黑,還跪著個人,面龐英俊非常,上好絲綢織成的長衫,腰間配著象徵身份的華貴的玉飾,髮髻一絲不苟,此時筆直的跪在那,方凌築的進去並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
然後跪著的人開始磕頭,髒黑的地面,下邊是碎碎的石子,並不是磕一個就停息。下面的石子刺破了額頭的面板,流出了鮮血,鮮血覆蓋了整個臉龐,那人仍未停息。
悠悠一聲長嘆,野人般的鐵匠端起擱在腳邊的碗喝了一口,飄灑的酒香絕對不會讓方凌築錯認為是水。只聽他道:“外人在旁作證,我這輩子絕不會為你薛家再打一把好刀,言盡於此,多說無益”
那人聽見這話,痛哭流涕,道:“師伯不幫我,我薛家將會滅門,你就這麼忍心嗎?”
鐵匠搖搖頭,道:“當年,我與你父親兩人,同拜師傅他老人家門下,我學制刀之術,你父親學使刀之術,兄弟兩人十分親愛,你父親所使之刀全為我親手打造,藝成之後,我接受了師傅的衣缽,你父親參軍為國立功,刀下無敵,人稱千人屠,官拜大將軍之尊,那是何等的風光,人不能忘本,你父親權勢既盛,心中刀法全部放下,一心專營權謀,在朝中營結私黨,百姓稍有怨言,便大肆鎮壓,用我所造之到造下無邊殺孽,這下斷了,斷得好啊,哈哈”鐵匠放聲大笑,笑得如此高興,又道:“十年前,我因拒絕造刀給他拿去送給皇帝老兒討得歡心,便上我家門,斷了師傅留下的磨刀石,臨行前告訴我,若再為別人造刀,便讓我人如那磨刀石般,你說,我會給你造麼?”
那人臉色慘白,道:“當年確實是我父親的錯,父債子還,我代父親向師伯賠罪,只是,父親留給我的汗青刀被昔日江湖仇家盜去折斷,同時留言半月後前來比武,侄兒武藝不及父親,只能仰仗兵器之力求得幾分勝算,這才來求師伯成全”。
鐵匠大笑,嘆息道:“我的好侄子,現在才想起我來了,你小時我那好兄弟讓你叫聲伯伯都不肯呢,嫌我又黑又髒,現在你薛家失勢,你在這京城只做了個小小的禁林軍統領,不然怎麼會怕區區個江湖仇家呢,別說你剛才磕了一百六十個響頭,就是一千六百個響頭,我鐵生刀心意也不會改變”。
那人恨恨而去。
鐵匠的目光轉向方凌築,道:“我的鋪子不賣,你可以走了。”
方凌築搖頭道:“我不是來買鋪子的?”
“那你來幹什麼?”
方凌築道:“想看看你的刀法!”
鐵匠臉色一沉,悶聲道:“這誰不知道我鐵生刀是個鐵匠,哪會使刀”
方凌築露出了笑容,道:“會刀的人,坐著也是把刀”
鐵匠渾身刀氣散發,眼光如刀,盯著他道:“你來是幹什麼的?”
“想學下鐵匠技能”方凌築道,練級太無聊,練練生活技能也不錯,順便重溫下以前的鐵匠生涯。
“那麼多人可以找,何必偏偏找我,快走快走?”鐵匠又端起碗喝了口。
“到底要多少美酒才答應收下我做你徒弟呢”方凌築問。
鐵匠指著他哈哈大笑:“行,合我口味,收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