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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見著她以一種無畏的姿態橫在了我與那個魅的中間,又看著那隻魅化成一團黑霧撲在了她的身上。
由魔力構成的魅並沒有確切的形體,因此沒有改變那女人的動作。她依舊保持著奔跑的姿勢,但臉上卻露出驚駭痛苦的神色來。“魔力偵測”這個法術依舊有效果……因此我藉助著那魅的形體看到了女子的靈魂——此刻後者像是沸騰了的岩漿,在她的身體裡扭曲顫動,像氣泡一樣翻出一枚又一枚鮮紅的眼球來。那傢伙試圖吸取她的靈魂,試圖控制她的身體,卻被體內的精神力量一次又一次地排斥開來。
但即便如此,它也依舊能勉強控制那女人以極快的速度順勢向我撲了過來,同時將手裡的短劍遞向我的肋下。我站在原地絲毫未動,繼續準備我的下一個法術。因為珍妮已經飛身上前,狠狠地撞在了她的懷裡!雪亮的劍尖從她的肋下探出,上面猶有血滴跳動——這姑娘的心終究還是不夠堅強,她順勢用長劍挑斷了那個女人持劍的手筋,卻沒有傷害她的性命。
安塔瑞斯之盾在接觸到那魅的時候陡然爆發出一陣亮光,藉助“魔力偵測”最後的效能,我看得到那隻魅就像是一隻皮球,從那女人的身上被那亮光狠狠地彈了出去。
她的身後是那些正在飛奔過來,又被變故驚得愣了一愣的傭兵,而珍妮——這個一旦進入了戰鬥狀態之後就勇猛得如同一隻母豹的珍妮,向他們厲聲高喝:“別過來!它去你們那邊了!”
她在“它”這個詞語上加重了語氣,這聲音在空曠的平原上尤其響亮。已經從靈魂險些離體的痛苦中脫離了出來的愷薩最先醒悟過來,然後高聲喝止了那些慌亂的戰士。
魅失去了依託,想要再次鑽入地下。但此刻我的法術已經完成——一道藍色的電弧從柳木魔杖的頂端一閃而過,啪的擊打在那隻魅的身上。塑能系魔法“掌心雷”——一個對黑暗生物具有卓著殺傷力的法術。那閃電再次短暫地照亮了夜晚的大地,也是我在今晚最後一次能夠見到那隻魅的確切形體——構成它的魔力團終於在魔法的精確打擊下失去了平衡,並且崩潰瓦解,分裂成為了兩個獨立的個體。
但這時候“魔力偵測”這個法術的效果最終消失不見,我重新回到了僅能用精神力去感知它的地步。好在那隻魅的氣息已經極弱……我依稀能夠感到分裂成兩個部分的它迅速地遠去,然後又消失在了地下。
原野上依舊寂靜無聲——除去遠處的四個面目全非的人發出的輕聲囈語以及那個被挑斷了手筋的女傭兵的痛苦低吟。那隻魅似乎不敢再來騷擾我們了,而我也無心再去追殺它。
一記足以將一匹戰馬化為焦炭的掌心雷都沒能徹底消滅它,我可不想繼續冒險了。我想做的只有儘快離開這片山谷,遠遠地離開它,直到明天天明,再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這裡。實際上在我和珍妮穿行在林中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被這魅影響到了——那種一樣的躁動、強烈地想要入谷一探究竟的慾望,都是它的傑作。
傭兵們的表情則迷茫又困惑——自始至終這裡似乎都是我的獨自表演:施展出幾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效果絢麗的法術,物件則是虛無的空氣與寂靜的平原。若非他們其中的幾個人真切地感受到了靈魂險些被抽離身體的痛苦、看到了那道電弧的終端落在了空氣中的某樣事物上,他們定然認為這是一場針對他們之中幾個人的陰謀。
我收起了自己的魔杖面向那隻魅消失的方向慢慢後退,而此時愷薩才躬身小步跑了過來,招呼兩個戰士扶過那個昏厥在珍妮懷中的女傭兵,用略略發澀的聲音問我:“……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裡有一個邪惡的存在。我剛剛擊退了它。”我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的驚慌而生起輕視之心。這些傭兵們的勇氣我曾在古魯丁見識過——那是些面對獸人依舊悍不畏死的戰士。但這種存在與虛空裡的敵人對他們來說太過神秘,神秘到了他們全完無力應對,只能依靠法師的力量。
若是有一天我的魔法全然失效,我想我也不會比他更加鎮定。
“你們跟在我的身邊,不要亂走,慢慢地退出這個山谷。”我低聲對他說道。他立即執行了我的命令,而這些傭兵們也從未像此刻一樣對我露出這樣的神色——那是惶恐之後的安心、熱切又崇敬。
我們小心地退到山谷……一切無事。
然後我們更加警惕地走出了山谷,走過了那兩道生長著荒草的矮嶺……依舊無事。
然後我們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放眼向前方望去——竟然又是剛才那個山谷!
……我們,又走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