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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沉默的軍團
“你知道麼,穆。”安德烈忽然對我說,“我曾經有一個孿生弟弟。他在某年冬天狩獵的時候為了救我,被一頭野豬的獠牙刺進了胸膛。後來我用匕首扎進了那頭野豬的腦袋,並在我的那個村子裡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晚宴,把那頭畜生的肉給每一個人品嚐——可是我已然沒法兒再把他救回來了。”
“現在我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我的那個弟弟。”
這時候那個映象忽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咳出了些水來,然後虛弱地說道:“安德烈,我不想死,安德烈。”
而我再一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的時間不多了,安德烈。”
他抬起來頭看了看我,然後忽然將手伸進了那個分身的腋下,將他架了起來,一直拖行到那石壁前。那個分身用手指和牙齒攻擊他,但這些攻擊對於安德烈身上的鎧甲來說毫無用處。他很快就被抵在了牆壁上,然後安德烈扼住了他的咽喉,對他低聲道:“對不起,我的兄弟。為了白槿花皇朝的復興,請您為我死去。”
那個映象似乎絕望地停止了掙扎,眼眸裡是死一樣的平靜。然後安德烈似乎伸出手去試圖拔出腰間的匕首割斷他的咽喉,但那動作卻在他的手探入腰間之後靜止了下來。
然後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地上開始有鮮血滴下。那分身的手裡竟然不知何時持著他的那柄匕首,刀刃還有鮮紅的血跡——他襲擊了安德烈!
我立即從身邊一個傭兵的手中抽出了他的長劍,然後用力一擲,正中那個分身的胸膛。他本來面目兇狠地想要手持匕首再次撲上來,然而卻被我這一劍釘在了牆壁上,動彈不得。接著我快步上前扶住了安德烈,發現他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那個被釘在了牆上、因為傷到了肺部而從嘴裡不斷地吐出血沫的傢伙——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分身。
“他怎麼會……怎麼會……傷害我?”我低頭去檢查他的傷口,然後鬆了口氣。他的鎧甲起到了有效的防護作用,匕首的刃口從腹部的鍊甲當中穿刺了進去,卻又被裡面的內襯卡住,僅僅深入了皮肉半指深——雖然流出了不少鮮血,卻並不會致命。
“別忘了是你想要先殺死他的。如果你果斷一點……他就不用再忍受現在的痛苦——先是被刺穿肺部,然後因為血液上湧到氣管慢慢窒息而死。”我從袍袖裡取出一瓶藥粉,隔著他的鍊甲灑在了傷口上。藥粉像是擁有生命一樣紛紛滲透進盔甲的裡層,他的血很快止住了。
“何況這是一個映象。”帕薩里安開口道,“你想要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其實你倒應該慶幸你剛才並沒有真的下定決心。否則你受傷的就不會是那裡,而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安德烈臉色難看地掙脫了我的手,抽出了自己的長劍,然後走上前去,毫不猶豫地刺入了他的胸膛結束了他的痛苦。
這時鮮血已經幾乎流淌到了我們的腳前,浸溼了前面的一大片土地。而隨著那人停止呼吸,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上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徽章——雙劍鳶形盾,皇冠白槿花。這徽章迅速地吸收著地上的鮮血,然後發出融和的淡紅色熒光來。
但我們面前的這面石牆並未如我們所料的那樣敞開,反倒是左邊傳出了一陣沉悶的聲響,然後一整塊巨石移開了——露出其中的一間石室。
不……這也不該被稱為石室,而應被成為“空間”。代達羅斯皇帝似乎對於宏偉的建築情有獨鍾,展現在我們眼前的這片十幾米高的空間的面積仍然足有半個古魯丁村莊那樣大。由於沒有之前那種高懸於穹頂之上的光點照明,僅有十幾塊被灌注了魔力的巨大月長石充當光源,這石室內之內顯得尤其昏暗。放眼望去,甚至看不清遠方的景物。
我們謹慎地走了進去——然後遇到了同剛才一樣的情況:我們的眼前,還是一個懸崖。
只是這個懸崖的底下並沒有上百米的高度,也不是水銀的海洋——而是一片一樣望不到盡頭的雕像,一些和正常人類一樣大小的雕像。
這些雕像排列成整齊的軍陣,其中還有駕馭戰馬的勇士、手持劍盾的步兵,身披重甲的槍騎,甚至有手執雙刀的半人馬戰士和巨魔戰士。
它們像是仍舊具有生命一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我們這些入侵者,陰森而沉默。
我們被眼前的情景震懾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直到一個傭兵為了緩和氣氛,用一種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都是一些雕像而已。”
然而他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這片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