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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運息震開,反彈回去,那些光頭方才劈來幾道攻勢,幾道攻勢便反噬回去,自頭至尾,男人沒有動過衣袖半回,光頭已經一個一個倒地不起。
好窩囊吶,砍人者,被自己的劍氣所傷。
一場殺戮,才開始,就結束。
她意興闌珊,收回目光,準備跳下樹去拾回最後一顆冰糖葫蘆繼續吃,一道步伐來得更快,在她躍下之前,黑履踩過躺在草地上的冰糖葫蘆,噗滋一聲,圓潤如球的李子,扁成柿餅。
她的冰糖葫蘆呀呀呀呀呀呀呀!
“你給我站住!站住!”她扯喉嚷嚷,樹下男人腳步連頓也不頓,她筆直跳下,正好來得及巴住男人的臂膀,幾乎出自於反射動作,她才沾到男人衣袖,一柄利刺直抵她咽喉,若不是她脖子上戴有幾圈金環,恐怕她的頸脈已被劃斷。
她拍開他的劍,花顏繃滿怒意:“你踩壞我的東西了!”怒指比向癱扁成泥的冰糖葫蘆。
男人眸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歉意、沒有反省、沒有陪笑,甚至沒有她!
他沒有在看她!他以為他高出她兩個頭,就可以無視視線以下的她嗎?
“你踩壞我的冰糖葫蘆!”她跳腳,努力蹬高身子,不許這個男人傲慢忽視。
終於,黑翳似潭的眼眸緩緩挪移,來到她身上,彷佛施恩一般。
他看了她一眼。
對,只看了她一眼。
“拿去買一串新的。”長指彈來一兩紋銀,讓她買個十串都夠。
亮晃白銀落在她掌心的同時,男人探掌撥開擋路的她,要繼續向前走。
她從怔仲回神,秀眉不悅皺起,追著他跑:“我不要你的銀子!我要我的冰糖葫蘆!那是最後一串,賣冰糖葫蘆的老伯早就收攤了!有錢也買不到!”她吠得像狗兒圍攻陌生人一樣的響亮。
“今天買不著,明天再買。”總之,他賠錢了事,不要再跟著他!
“有錢了不起呀?!我錢給你,你買一串賠我呀!我只拿一顆,其餘還你都行!”她氣嘟嘟在他身邊糾纏著。
“囉嗦。”他又丟擲一兩給她。不要逼他為了一顆冰糖葫蘆殺她,他脾氣沒多好、耐心沒多大,最恨有人黏著他不放,方才那幾只光頭的下場她還不引以為戒嗎叩
“你是耳朵聾了還是長在腳底板?我、不、要、你、的、銀、子!我、要、我、的、冰、糖、葫、蘆!”
“拿去買一整年份的冰糖葫蘆!不用謝我。”他直接掏出一張百兩銀票,讓她從年頭吃到年尾還有剩!
她確定這個男人沒長耳朵!
不然就是他完全聽不懂人話!
他一直想用錢打發她!
她扯住他的手臂,正要再嚷,他倏然翻動手掌,震開她,她可以感覺到他迸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內息,險些要震傷了她,她不甘示弱,四指併攏,以掌為刀,朝他劈去。他避也不避,舉臂擋下,藉她之力反擊予她,她倒彈五步,幾乎要跌坐在地。
“你!”踩她李子還敢動手打她?他黑袍一揮,睨她一眼,接著她眼前一花,他的身影已由她視線中消失,他以驚人的絕頂輕功,拋下她,像只傲鷹,展翅於穹蒼中,遠遠離去。
她從錯愕中回神,情緒由怔然轉為憤怒。
“你怎麼給我逃了?回來呀!帳沒算清楚呀!”
嬌嫩的嗓,吼得震天價響。她也懂輕功,但絕對不及他一半,跳得沒他高,奔得沒他快,她只能在原地跺腳生氣。
帳,明明就清清楚楚。
聞人滄浪自覺對起得她,區區一顆冰糖葫蘆,他用百兩去賠,已經太足夠,他並沒有虧欠於她,當然無須與她囉嗦糾纏,浪費時間。
恐怕只有他這般認為。
尤其,兩個人的小小恩怨,由一顆冰糖葫蘆變成了兩顆冰糖葫蘆。
相隔莫約五日,他赴約一場論劍會,輕易打敗眾人之後,正欲傲然退場,腳下熟悉的“噗滋”聲,讓從不低首的他,緩慢挪眸,往腳下望去。
另一顆被踩扁的冰糖葫蘆。
不會這麼巧吧……
就是這麼巧。
那位衣著毫不閨淑的薄紗小丫頭氣鼓雙頰,又從樹上跳下來,紫紗飄飄飛舞,掩不住雪白色臂膀招搖暴露。“厚!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
他才是那個想說“又是你!”的一方吧!
怨,越結越深。
在四日後,他踩扁第三顆冰糖葫蘆之時,邁入最高點。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