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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是什麼心情,記不清了,只是拒簽名字:“你不是做官的嗎?難道還不習慣簽名?你要負責隨你便,只要你真正的老婆不計較。”甚至在醫生詢問要不要探望時,也只是說要回去上課。她唯一記得清楚的是,醫生和護士怪異的眼神。
然後,有人扯起自己的手,強迫著自己去簽字,竟是不相干的他。
掙扎間,她咬住他的手,咬的牙都酸了,他卻怎麼都不肯放手。
最後是他打了她一巴掌,很響,整個走廊裡都回響著這個聲音:“這世界上,你有權利選擇任何東西,惟獨父母,你不能選,也不能放棄。”
那時候自己哭得很慘。現在想想,根本不疼。
可能就是他的那句話,讓自己徹底崩潰。這世上你能選擇任何東西,惟獨父母不能選,是啊,根本沒的選。
後來,好多醫生上來拉住,對他說“你母親心跳驟停”,他才猛地僵住,鬆開了自己……
她記得他的胸牌,心外科,顧平生。
她模糊地想著。
“童言?”
她回過神,抬頭看他。清晰的眉目,他從來都沒有變。
她覺得再這麼說下去,自己這學期就別想好好上他的課了。所以很快沉默著,想了個藉口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只是最後走的時候,還是覺得今天的事實在過分,回頭又看著他說:“我們班平時開玩笑習慣了,其實沒有惡意的。”
都不是故意欺負你的缺陷……
顧平生正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笑著說:“我知道。”
回到宿舍的時候,三個女人正捧著瓜子,邊嗑邊看電視,王小如一見童言回來立刻笑嘻嘻道:“顧老師把你怎麼了?”
童言抓了把瓜子:“沒把我怎麼樣。”
“瞧你這低眉順眼的,”沈遙笑,“剛才我們吃飯時還在說,顧美人怎麼叫你名字叫的那麼順,總是童言童言的,該不是你們倆曲徑通幽了吧?”
童言看了她一眼,悶不做聲繼續嗑。
其實她就知道,她從來不想回憶的過去,肯定能被顧平生扯出來。
就是他不提,自己也會想起來。
她嗑了第十粒瓜子,終於長嘆口氣:“上課兩星期了,誰告訴我還剩幾周放寒假?”
“19周的課,還剩17周,”沈遙樂呵呵看她,“是不是在算,還有多久就要繼續重修大學物理了?”
17周,還有119天。
自此,她馬上把國際商事仲裁當作第一重要課程,連著三節課的隨堂考都毫無懸念透過。每次早早到了坐在教室最後,下課鈴響起就衝出去,太完美的計劃了,她恨不得像當年高考一樣弄個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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