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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長纓長嘆一聲:“就活該被埋”
“咔嚓”
高空一道雷霆,把何長纓的話語淹沒。
直隸,永定河。
河水汩汩,頭頂月色皎潔,星漢燦爛。
在一艘精緻的畫舫上面,李經方,張士珩,盛懷宣三人,在星空下對酌。
“真沒有想到在中和城諸軍居然如此不堪,連豐升阿遭了毒手不說,現在整個平壤城都被日軍圍住了。”
一直到現在,張士珩才有機會把平壤這些天的事情告知李經方,聽了李經方暗呼好險。
幸虧自己聽了何長纓的勸告,把洞仙嶺這個大桃子摘了就回來,以後無論朝鮮戰事再如何的糜爛,板子也打不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朝廷的五千援軍今兒剛到大連灣,等裝了劉盛休部,估計明天才能到達安東,然後跨江去平壤,裡裡外外至少還得十來天的時間。“
盛懷宣滋溜了一口小酒兒說道:“今早葉志超來電抱怨,說在江左,北城井硯山已經打了起來,戰事尤為激烈,南城也出現了大股的日軍,圍城日軍恐怕不下三萬餘人;城內軍械炮彈奇缺,因為防備後路又在肅州,安州,義州放著大量的軍馬,整個平壤城不足萬人。這仗不好打啊!”
“安之這傢伙看事兒真準,而且在順安驛又端了日軍一個騎兵中隊;雖然現在跳出了平壤城,可任誰都沒話說。”
張士珩一臉的服氣:“那本《吶喊》現在都讓他成了咱清國青年的指路導師了,連我家毛頭小子手裡都有一本,天天嚷著要拜師。”
“出來也好,萬一,對他的聲譽多少有些影響。”
李經方沒有說萬一什麼,可是在座幾人都心知肚明,一時間心情都不禁沉重起來。
“這仗萬一,那對北洋眾將”
盛懷宣的話兒說的半半截截,可是大家也都聽得明白。
畫舫裡頓時就靜了下來,只有流水汩汩和附近運俘船隻上面士兵們的大聲說笑,在夜空裡遠遠的飄蕩開來。
夜晚八點整,在暴風驟雨中,平壤城西七星門,靜海門大開,仁字軍,蘆榆防軍首先蜂擁出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冒著暴雨朝著義州大道和甑山大道湧去。
同時江左三堡的毅軍,盛軍,也偷偷的潛出重堡,順著動盪的船橋渡江,然後和南城堡壘裡面的清軍一起退入朱雀門,順西城出城。
步兵第十八聯隊聯隊長佐藤正大佐,此時站在義州大道的一座小山坡上,看著下面亂糟糟紛紛攘攘的清軍隊伍,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
“射擊!”
隨著佐藤正的一聲大吼,坡地兩邊萬槍齊鳴,頓時把坡下大道里面的清軍給打傻了。
“有埋伏,有埋伏!”
所有的清軍無不駭然變色,紛紛丟下手裡的槍支行軍鍋被子糧食布囊,撒丫子的順著大道,冒著槍林彈雨拼命的奔逃。
“命令各部開始攻擊,記住不得擅自截留清軍,防止他們退回城內,等候下一步的收攏命令。”
津野道貫此時也站在一座山坡之上,望著下面大道上隱隱綽綽的黑影,耳畔聽到在雷霆暴雨裡,從北方傳來的隱約槍鳴,隨即下達了攻擊命令。
“義州大道那裡有伏兵,走甑山大道,走甑山大道!”
在義州大道槍聲爆響的時候,正在出七星,靜海城門的清軍無不譁然,紛紛調轉方向,準備走甑山大道。
結果還沒走幾步,甑山大道那邊也是槍聲大起。
“軍門,怎麼辦?”
在撤退之前,葉志超特意把他原來的勤務兵王士珍叫道身前伺候,此時王士珍驚惶的左顧右望,不知該如何選擇。
“走義州大道,娘地,我就不信這個邪氣,難不成今兒真要交代在這裡!”
葉志超一臉的兇狠,抬腳首先朝著義州方向大步摸索而去。
在大同江,在平壤城,在這個雨夜,註定是大清帝國乃至中華民族,千百年永遠難以遺忘抹滅的一個大傷痕。
九千餘大清帝國的北洋精銳陸軍,一槍不發丟盔棄甲的狼狽逃離平壤城。
從此,華夏國失去了它最後一個藩國,向整個叢林世界的兇惡野獸們露出了它龐大而虛弱的身軀,成為群狼爭搶的口食。
磅礴的暴雨在後半夜終於慢慢收住了雨勢,變得淅淅瀝瀝,隨即又被北方捲過的狂風颳走,露出潔淨的星空。
在平壤城外日軍已經改變了攻擊方式,扎住了義州,甑山大道的袋口子,開始逐塊清除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