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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紹儀作為一個四品官員,無論他審問出來怎樣對誰不利的結果,別人也不好怪罪到他盛懷宣的頭上來。
結果這個沒擔當的小滑頭就是不接招,而自己剛才看不慣也看不起的何長纓,倒是一臉無畏的主動請纓。
盛懷宣想了想,覺得何長纓既然是總督衙門遞條子送過來的,讓他審問倒也是一招妙棋,想來老中堂知曉了也是樂意的。
“好,安之果然是少年俊傑,有擔當;”
盛懷宣笑吟吟的對著何長纓說道:“既然這樣,這個案子就煩勞安之了;老中堂那裡要求儘早的撬開這個日間的嘴巴,把這個案子辦成讓外人沒話可講的鐵案。”
“呵呵,小意思。”
何長纓呵呵一笑,心想著我連這個石川伍一招供的供詞都幾乎會背了,還搞不定這個小小的日間?
一邊的唐紹儀被盛懷宣夾槍帶棒的話羞的大臉通紅,既然這個何長纓是‘少年俊傑’‘有擔當’,那麼自己當然就是‘中年劈柴’‘沒擔當’了?
唐紹儀為今天的津海關道之行,心裡面後悔的要命。
感覺自己在漢城那個破旮旯呆了十年,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居然天真的來找盛懷宣這頭老狐狸討差事,簡直是自找苦吃。
盛懷宣又和何長纓交代了幾句,看看外面漸晚的天色,就端茶送客,何長纓和一臉失落的唐紹儀隨即一起走出了津海關道的衙門。
“安之,這個案子,”唐紹儀想了想感覺沒法給何長纓點明,就隱晦的說道,“京城那邊早晚都會知道,總督衙門和英美大使也非常重視。”
“呵呵,我明白,我只用事實說話,別的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何長纓看著津海關道對面不遠處的一家金碧輝煌車水馬龍的酒樓,笑呵呵的說道:“要不咱哥兩去喝一杯,不過這些天老弟手頭有點緊,老哥您請客。”
唐紹儀微微一愣,然後痛快的哈哈大笑起來,重重的捶了一拳何長纓的肩膀說道:“安之,果然真名士也!”
第四十章 燭火,吶喊
何長纓和唐紹儀在酒樓吃了一頓熱酒,何長纓當然沒能虎軀一震,讓唐紹儀服氣的五體投地,捺頭就拜。
不過這頓酒吃下來,兩人的關係就不由的又親近了幾分,各自告知了自己的住所,相約改天再敘。
叫了一輛人力車,何長纓略帶酒意的坐在車子上晃晃悠悠,迷糊間車子就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
何長纓睜開眼睛,只見眼前一片紅光,在津河客棧門前的這條街巷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穿著各式制服的年輕人。
在不遠的路邊屋簷下,還站著十來個城防營的軍弁,不過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這些激動的學員,低聲的交談著。
這些年輕人七八個人圍成一群,一人手持一支蠟燭,一人拿著一本書籍激昂的朗誦著,在燭光的倒映裡,這些年輕稚氣的臉孔上閃現著一種神聖的光芒。
“嗚呼!我中國其果老大矣乎?立乎今日以指疇昔,唐虞三代,若何之郅治;秦皇漢武,若何之雄傑;漢唐來之文學,若何之隆盛;康乾間之武功,若何之赫。”
“瑪志尼者,義大利三傑之魁也。以國事被罪,逃竄異邦。乃創立一會,名曰‘少年義大利’。舉國志士,雲湧霧集以應之。卒乃光復舊物,使義大利為歐洲之一雄邦。夫義大利者,歐洲之第一老大國也。”
“安之曰: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國者,則中國老朽之冤業也。製出將來之少年中國者,則中國少年之責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也,彼與此世界作別之日不遠矣,而我少年乃新來而與世界為緣。”
“國朝適逢三千年未有之大變也,此為機遇,更乃挑戰;然國內諸賢皆昏聵,為私慾營苟,我中國少年再不發聲,誰為發聲!再不吶喊,誰為吶喊!啟甘心當那亡國亡種的奴隸乎?”
“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聽著這熱血澎湃的聲音,看著這一張張年輕堅毅的面孔,何長纓的眼睛漸漸的變得溼潤起來。
這個偉大的國家,這個偉大的民族,正是有著這樣一群群前赴後繼,熱血赤誠,不計個人得失,不計個人生死的大好男兒,才使得這個災難深重的民族,終於重新屹立於世界的東方,不被外族恣意欺凌!
付過車錢,何長纓從這一群群的年輕學員間的縫隙中走過去,慢慢的走向津河客棧的壁門。
在何長纓下車的時候,一些學員就已經留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