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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馳。這些人死背了聖賢之言,全不明聖賢之道,終其一生不過是隻會人云亦云的腐儒爾,如何敢稱一個‘通’字?爾輩便是將十三經誦的再熟爛,真學問上卻是連門徑都不曾入。至於你適才所言,依舊是囿於術用之見”。
“再譬如書,顏柳王褚之法可學者雖多,若不能通,終究只是取諸家筆畫之形,若此便是苦練一生,也不過只是個匠材罷了。唯有通達,方可別出窠臼,當得起一個‘家’字。情不同則理同,訓詁也莫能例外,如此,你可明白了?”。
“似是明白了”,這句說完,段缺略一沉吟後隨即又道:“又似不明白”。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糊塗的很,範老翰林聞言卻是哈哈大笑出聲,“此乃真言,說得好!現在我便是說的再多,你不明白終究還是不明白,總需自己親身悟了才是真明白。不過,這番話卻不可忘記,唯有心中時存求道之念,才能習得訓詁的真學問。入我書房,便只交代你這一條,至於將來成就如何,全在你的勤力與悟性”。
“多謝老翰林提點”,段缺應了之後,隱隱覺得範老翰林這番話似與求仙之道有共通之處,道術、煉器、鼎火外丹,這些豈非都是“術”之用?
正是情不同則理通,若將範老翰林的說法舉一反三,豈非就是說道修之路上只一味追求“術用”還遠遠不夠,只有明白了這些術法背後蘊含的“道”,方能於修仙一途中真正的有所成就?
只是,什麼才是道?心中所思,宣之於口,“道是什麼?”。
“道在自身,不可別求,別人體悟出的道未必便是你的”,說話間,範老翰林順手自書架中取出一本只能自己去尋”。
段缺接過書來,見封頁上端端正正的寫著《論語》兩字。
範老翰林的書房中存書甚多,舉凡醫卜星相,諸子百家皆有涉獵,老先生說完回了正座後,段缺又在德經》並《南華經》收於袖中。
神仙道教源於道家,但不管是道教還是道家,《道德》、《南華》二經皆如儒教之《論語》、《孟子》,乃是萬源歸宗的原典,既要求“道”,自當於此中尋悟。
此前段缺雖修道四年,著力處卻只在功法及修煉上,不說莊子的《南華經》,就連開闢道家道教的《道德經》也不曾用功讀過一回,此刻拿著這兩本書,心中的感覺異常複雜。
以前只求“術”而不聞於“道”,也許求仙的大道正在這原典之中?範老翰林一番用心於儒家學問的提點之語,卻為段缺的求仙之途點化了其前所未見的大道。
可嘆巍巍造化功,山河大道立虛空。飄渺仙路即是虛空證道之路,而今大道已啟,至於段缺能走到那一步,最終是否能徹證大道,便如範老翰林所言,只在其勤力與悟性造化了。
段缺隱約的意識到了求仙路上“術用”之外“道”的重要性,但其沒意識到的是,範老翰林這番引其舉一反三的話語正是他入得範府以來最大的造化機緣,若非在一個領域走到巔峰之人,斷然悟不出這樣的道理,指點不出這樣通達的話來。
開宗明義的話說過之後,兩人便入正途,段缺也終於見到了這幾日念茲在茲的雲紋符書,這部厚厚大書中的每一個字元皆是盤曲扭結,由雲氣之象化成,雖字字在目,段缺卻連一字都解讀不出。
所幸全書前面的部分已被範老翰林以訓詁之法解出,段缺一邊對著翻譯出的今文學習繁複的雲紋,邊在範老翰林的教導之下學習《說文解字》及“切韻”諸法,唯有真正掌握了這些訓詁學中的方法,才能真正理解雲紋創制之本意。
範老翰林乃海內山斗,教的認真得法,段缺則天賦靈根學的勤力,一老一小兩人沉浸於雲紋符書之中,其樂融融,此後數日,每日除了寢食之外,段缺便將全部時間精力用於書房。
隨著他對雲紋瞭解漸多,也漸次明白這初看象畫,近看象字,若總體看去卻象民間所言之‘鬼畫符’的雲紋乃是一套取形於天際雲氣變幻之象而創制出的獨特文字系統。這套文字系統便如當前通用的語言文字一樣,有著自己獨特的字形、字音,以及詞法、句法,單個的雲紋按照特定的詞法可以組成詞語,進而依據句法組合成句,用以表達更為複雜及連貫的意思。
所以,段缺學習雲紋的過程其實就是學習一門新語言的過程,只不過這門新語言卻要比人間世中通行的語言都要難學,且不說其滑音、連音、輕音及捲舌音特別多的含糊音方法,單是看著最簡單的雲紋書寫便讓段缺傷透了腦筋。
看著書上這些雲紋繪製的容易,但到段缺自己臨摹時,雖然無比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