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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月輪來鎮壓住怨氣。
“迦若你醒了?”神殿裡有天竺桫欏香的縈繞,昏沉的長明燈下,披著及地長袍的女子疲憊而驚喜的叫了起來,看著在神龕下供桌上睜開眼睛的男子。
黑氣褪的很快,他的臉色亦然回覆了平日的蒼白,只是眼中的神采依舊有些混沌。聽到教主的聲音,迦若的手抬起,抵住桌邊,似乎想站起來卻依舊力不從心,他開口說了一句什麼,卻發覺依然說不出清晰的話來——那個鬼降的毒,確實好生厲害。
“你說什麼?”明河過來扶住他,慢慢起身,問。
“她呢?”調息了一下,再度開口,終於說出了兩個字。
然而,拜月教主本來帶著一絲驚喜的眼眸卻陡然冷凝,倔強的咬住咀唇,不回答,眼神冷厲起來。
“冥兒呢?她好了麼?”看到明河不回答,迦若也是陡然的變色,急問。
拜月教主沉默,忽然間抬頭,微微冷笑起來,眼色陰鬱而冷漠:“死了!她死了!那時候我都來不及救你了——幹嗎還要救她浪費時間?”
剛剛站穩身子的白衣祭司驀然回頭,目光閃電般的落在她身上。
“你再說一遍——冥兒怎麼了?”迦若的語氣,卻是極度平靜的,平靜得如同冰封雪塑,注視著明河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問。
“她死了!我放著她不管,所以她死了!”執拗的回看著大祭司深藍色的瞳仁,拜月教主冷冷的回答,頰邊那一彎月牙兒閃著幽暗的光,“怎麼了——是不是你要因此殺了我?”
她傲然仰起頭,眼裡卻隱約有淚光。
迦若只是冷冷看著她,忽然間轉過頭去,自顧自的走開:“你們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拜月教主怔住,看著大祭司沿著大理石的臺階走下聖殿、去往聖湖邊,她追了出來,追上去和他並肩走在廊道里,眼睛裡卻有掩不住的喜悅的光:“你…你居然不生氣?我殺了她,你也不怪我?”
“你玩什麼把戲……”然而,一路疾走著,迦若的眼裡卻有淡漠的光,頭也不轉的淡淡回答,“你明明已經把冥兒救回來了。”
拜月教主一怔,頓住了腳步,抬頭看著他,驚詫無比:“你……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迦若笑了笑,繼續往前走,聲音因為毒性侵蝕依然有些衰弱,“冥兒死沒死,我心裡有感覺,你騙不了我——何況你答應我的事,何嘗翻悔過。”
明河呆在廊道上,看著白衣祭司一路走過去,風從遠山上吹來,吹得廊道下的護花鈴一片亂響,迦若從廊中走過,黑髮和長衣一起在風中揚起:“真是莫名其妙啊你——她現在該在聖湖邊上等待月升、好把毒性徹底逼出體外吧?”
明河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裡,半晌,才回過神來,攬起衣襟再度追上去和他並肩走,有些遲疑的問:“聽雪樓要滅我們,她是蕭憶情那邊的主將、死了不正好?”
“你知道什麼。”迦若走著,看著聖湖中開放的紅蓮,眼神淡淡的,“冥兒活著才好——有她在月宮,蕭憶情就不敢攻上靈鷲山半步!”頓了頓,彷彿有什麼喟嘆,白衣祭司搖搖頭:“——他這樣的人,能為冥兒忍讓到如此,已經算是難得。”
拜月教主一震,恍然明白過來什麼似的,頷首,看著迦若,然而這一次眼神裡面也有絲絲的喜悅:“啊……原來那個靖姑娘對聽雪樓這樣重要……我不知道。”
“你笑什麼?”迦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問。
明河神色卻是驀的明朗起來,抿嘴一笑,搖頭:“不笑什麼~~~”
新月慢慢升起來,從林梢露出一線皎潔的光亮。
聖湖邊的鳳尾竹筏上,那個緋衣女子在月下靜靜沉睡。
白衣祭司的手覆蓋在阿靖肩頭的傷口上。那裡的死灰色依然觸目驚心,隱隱在皮下翻湧,然而卻被銀針細細密密的扎住了,無法蔓延一步。有殷紅的血灑落在緋衣女子的身上——那是明河刺破了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她的周身。
阿靖眉間的死灰色已經暫時控制住了,然而體內的屍毒卻依然要到今夜的施術後才能拔除完畢。
“開始吧。”終於有些沉不住氣,將託著緋衣女子的手放下,讓阿靖繼續靜靜的昏睡,白衣祭司抬起頭來,對著高臺上凝神觀測月冕的明河開口。
“等一下。”神殿的祭壇上,拜月教主一襲華麗的長袍在月下奕奕閃亮,然而絕色女子眼神凝重的看著銀針在石面上投下的細細影子,注視著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移動,用心掐算著時間,“太陰星方位尚未到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