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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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來的情況百分之百準確呢?劉奔和郭增省說的那些有沒有水分?是不是藉機往自己臉上貼金?其中有多少屬於演繹故事呢?她突然感覺梁大民確實非自己可比,她與他思考問題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這是不服不行的。但假如他們說的是真的——丁海霞就不能不使用這個詞——很可憐。誰可憐?當然是梁大民。妻子背離自己已經走出那麼遙遠而自己還矇在鼓裡,或明明知情而故作鎮靜,裝不知情。這不是很可憐是什麼?她突然看到梁大民眼角有兩滴清淚慢慢流淌下來。梁大民並不去擦,任淚水在臉上劃出兩條水線。她從桌子上的紙巾盒裡抻出一張紙巾,親手給他擦去。
梁大民既不拒絕,也不說話,只是在她擦完以後,他倏然間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唇上捱了一下,然後鬆開手說:“你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據我所知,事情沒有這麼壞,因此,你不必太過擔心。”說完,他遞給她一份檔案。
早年在家裡的時候,梁大民還愛與丁海霞打逗,甚至揪過她的小辮子,那是在他與姐姐製造了一種玩笑氣氛的情況下,那時候丁海霞總要追著梁大民捶他幾拳頭。一家人便開心地哈哈大笑。此時,梁大民親吻了丁海霞的手,顯而易見另有深意。因為他們之間已經多年不開這種玩笑了。尤其在梁大民聽了神秘女人的所作所為以後對丁海霞表示親暱,那便是特定情況下的特定表現。可以說,連傻子都明白梁大民此時的心思。
爭說拆橋(3)
丁海霞不動聲色。她接過檔案一看,就是那份關於拆橋的請示,梁大民已經在上面批了“同意”。在“同意”的兩個字下面,是兩段項未來的話,一段是丁海霞看到過的,另一段則是項未來新簽上的:“關於藍海市拆掉高架橋問題,藍海兩會都有提案,看起來勢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本人力主拆除。項未來。”
丁海霞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個事實,即從藍海市長呂深高,到高參羅興文,再到藍海建設局長,再到項未來,幾乎眾口一詞,都是說拆橋應該。已經到了眾口鑠金的程度,她還說什麼呢?她把檔案還給梁大民,說:“既然勢在必行,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梁大民道:“你的最終意見呢?”
丁海霞道:“我保留意見。”
梁大民道:“敢於反潮流?”
丁海霞道:“梁副省長過獎了,我屬於我行我素一類。”
梁大民還想說什麼,但終於沒說。她便轉身走出屋子。梁大民也沒再叫她。
在樓道里,她碰上了馬心誠,馬心誠拘謹地止住腳,和她保持著一尺的距離,弓著身子把嘴湊到她耳邊小聲問:“你和羅興文見面了嗎?”
丁海霞聞到了馬心誠嘴裡的煙臭,那絕對是有二十年以上煙齡的人特有的氣味,是從胃裡翻上來的,與口腔裡的氣味混在一起的令人噁心的一種臭味,丁海霞皺了一下眉頭,也小聲回答:“見過了。”說完,她拔腳就走,想立即閃開那股臭味。她倒不是膩歪馬心誠其人,而是膩歪其味。
馬心誠便看著她的背影說:“回頭咱倆坐坐,我有話對你說。”
丁海霞嘴裡“嗯”了一聲,頭也沒回地走了。她想,反正馬心誠也知道她與梁大民的關係,有梁大民在前面頂著,她得罪不了馬心誠。也就是說,在馬心誠跟前拿一點“副省長小姨子”的架子,馬心誠是能夠理解的。按照哲學上的術語來講,就是“人是物件化的人”,既人與對方互為因果。連丁海霞這麼純淨的女子也未能免俗。可見,哲學的概括力何其精湛。
這時,她又收到羅興文發來的簡訊,說:“幾時見面?我想你想得厲害!”才見過一面就會產生這樣的感情嗎?丁海霞不太相信,她回簡訊道:“太忙,沉沉再說吧。”便隨意推諉了一下子。李大為連房子都給她準備了,她就沒有一點緊迫感嗎?還真的沒有。她現在還絲毫沒把新房子和羅興文聯絡在一起。那麼,她把新房子和誰聯絡在一起呢?和梁大民。她猜想,李大為嘴上說對馬秘書長負責,說不定他完全清楚,為馬秘書長辦事其實是為了馬秘書長身後的梁大民。誰能保證馬心誠不把她與梁大民的關係告訴李大為呢?率先給她解決房子,難道僅僅因為她是二處副處長嗎?
她來到弟兄們的大辦公室,見大家手裡都忙著,有的在起草什麼,有的在電話聯絡,有的是兩個人合計什麼,總之,讓她不便打擾他們。她抽身出來,卻正與迎面而來的項未來撞個滿懷。項未來順勢抱住了她。她厭惡地推開項未來,並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把。項未來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喊叫。只是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進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