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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莞的記憶又轉向另一個場景,一位女子坐在廊橋邊,從日出到日落,有時連飯都不回去吃。女子容貌清麗稚嫩,就像湖裡剛剛開啟花苞的荷花。但眼裡含著不相襯的幽怨和木訥,對來往下人的那些不屑目光和難聽話語,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多少回,那個女子都想一頭栽下去,一了百了,不在這個世上受苦。但想到母親臨死前的託付,終究沒有勇氣。
“弟弟妹妹還小,爹爹靠不住,莞莞要想法子護好他們……”
韓莞的心堵得難受。原主只是一個被圈養在內宅的沒有多少見識的懦弱小姑娘,別說護好弟弟妹妹,連她自己都護不住,卻還要咬著牙地活下去。
或許,在原主短暫的人生中,三羊村的日子是最好過的吧。丁家夫婦再可惡,也遠沒有親祖母的涼薄、韓大夫人的狠毒、謝家人的仇視可怕……
原主嫁進謝家受盡了白眼,長輩說不想看到她,不需要她去盡孝。可最後趕走她的理由卻是,不賢不孝,不善待小叔小姑……明明原主連親都沒認,小叔小姑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
謝家恨韓莞,恨韓家,所有的氣和羞辱都發洩在原主的身上。當然,這次韓家倒臺,有很大的可能是謝家在後面推波助瀾……
謝家和韓家,不僅在兒女親事上翻臉,政治上也是對立的。謝明承能願意護住謝家子孫嗎?希望那樣東西不辱使命,打動謝明承的心,更希望今天能拿到那紙盼望已久的休書……
一個時辰後春大叔回來。
“姑奶奶,老奴見到謝吉了,也把那些話和這裡的住址說了。他沒表態,急急走了。”
韓莞點頭道,“春叔辛苦了,回去歇歇。”
春大叔又道,“姑奶奶把門插好,老奴說的是老奴的門號。等他們來了,老奴再帶他們來見你。”
韓莞讚許地點點頭。春大叔粗中有細,想的周到。做為現代人,大事她會注意,可一些細支末節經常想不到。
半夜,韓莞放下筆,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跡。她給韓宗錄寫了一封信,說了幾句讓他努力活下來的話,以及那幾種藥的作用、她會想辦法接韓苒去自家生活。這封信要經過謝明承的手,很多話不能寫。
她覺得頭腦有些混沌,又拿出清創膏擦太陽穴。
突然,客棧大門響起來,在寂靜的夜裡特別突兀。
看門的小二小聲嘀咕著,“大晚上的,誰啊?”
開啟門,門口站著三個斗笠壓得低低的男人。
其中一個甩給小二一錠銀子,說道,“我們找三樓丁字號房的客人。”
小二有生以來第一次得這麼大的賞,嘴都笑歪了,躬身道,“客官請,那間房的客人也跟小的說了,夜裡興許會有人找他。”
來的三人正是謝明承、謝明珍、謝吉。
春大叔找到謝吉的時候,謝明承正在外書房同祖父齊老國公、父親齊國公、叔父謝二老爺、大哥謝明繼密談,謝吉不敢進屋,只得在外面等著。好不容易等到謝明承出來,才把春大叔的話轉述給他。
謝明承冷哼一聲,罵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半夜三更見男人,不知道又安了什麼心。不見,看到她爺就想抽人。”
想到韓家男人被充軍發配,謝明承猜到韓莞或許是想讓自己幫忙看顧她的父親和弟弟。暗哼,那個蠢女人,怎麼敢有這個妄想,別說自己不會幫忙,不下暗手整他們就應該燒高香了。
但又怕韓莞真的手握自家的什麼證據,便想讓母親身邊的嬤嬤去見她。有兩個老嬤嬤是從宮裡帶出來的,整治女人的手段自是有一套。
那時二門已關,他爬牆翻進內院。走在寂靜的甬道上,他的腦海裡突然響起小沙彌的話,與人為善,予己為善。
他的腳步停下,大師告誡他要“善”。連孩子的生母都不善待,談何善良?雖然那兩個孩子不是自己想要的。
還是去見見那個女人,看她有什麼話說。若她敢拿個無關緊要的證據騙自己,也就別怪他加倍下狠手了。
大半夜的,他可不願意單獨去見韓莞。那個女人比他之前想的還潑皮沒有下限,想著把堂妹謝明珍叫著一起去。
謝明珍是謝二老爺的閨女,性格開朗活潑,從小就喜歡跟著這位二堂兄轉。二堂兄去邊關了,又喜歡跟其他的哥哥弟弟們偷偷跑去外面玩,箱子裡壓了好幾套男裝。
此時謝明珍已經歇息了,聽說二堂兄找她有急事,慌忙穿好衣裳出來見他。再聽說讓她女扮男裝去見韓莞,覺得極好玩又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