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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莞讓春嬤嬤陪她去騾子坡一趟,理由是她想採一種藥,封家藥房裡沒有。春嬤嬤也知道韓莞無事會制一些藥,哪怕心裡不贊同,也只得陪她一起去。
兩人戴上斗笠,春嬤嬤又揹著大筐拿著砍柴刀,她正好可以砍些柴火。
現在已經非常熱了,好在山裡植被多涼快。再聽到淙淙的泉水聲,婉轉的鳥鳴聲,非常愜意,走在山中也不覺得累。
上了騾子坡,看到老松旁那個不是墳頭的墳頭已經綠草萋萋,期間還夾雜著漂亮的野花,長勢竟是比其它地方還要茂盛,跟別處的土包沒有任何區別。
也才隔了一個半月,感覺這裡已經蒼海桑田一般。
還好沒有人在這裡踩來踩去,沒有打擾到“她”。
韓莞感慨頗多。她站在松樹下對春嬤嬤道,“我歇歇,嬤嬤去忙吧。”
春嬤嬤去周圍砍柴,韓莞用柳枝在墳頭掃了掃,從空間拿出幾顆杏子擺在墳頭當供果,又拿出一撂紙燒了。
自己祭奠自己,古今中外加平行空間,大概只此一人吧?
但她就是固執地想這樣做。她祭奠和懷念的不止裡面那具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還有那個永遠不能忘懷的世界。
韓莞抬頭望著天空,青山遠黛,碧空如洗,不時有鳥兒掠過長空。她非常希望某隻鳥兒能突然消失,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消失一隻。
自己是從哪個角落掉下來的呢?
突然,不遠處傳來周嬤嬤的叫聲,“姑奶奶,這裡有條小狗崽。”
韓莞跑過去,在一堆過膝的野草中躺著一隻大黃狗,大黃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已經死了,它的懷裡趴著一隻小奶狗。小奶狗不知道孃親死了,還咬著它的使勁吸。
小奶狗的毛軟軟的黃黃的,韓莞一下就被那奶萌奶萌的樣子吸粉了,又是心疼又是喜歡。柔聲說道,“乖乖,你的孃親已經死了。”
小奶狗抬頭汪汪叫了兩聲,又低頭吃奶,吃又吃不出來,急得直嗚咽。
這一幕也讓春嬤嬤心疼,說道,“可憐的小東西,造孽喲。”
這小狗若是沒有人收養,不是餓死,就會被別的什麼野物吃了。
韓莞和春嬤嬤挖了一個坑,把大狗埋起來,韓莞就抱著小奶狗下山了。
小奶狗看樣子不滿兩個月,又餓了多時,趴在韓莞懷裡連動都不願意動一下,叫聲也是弱弱的。
韓莞不敢給它洗澡,拿了塊半乾帕子把狗毛擦乾淨,餵了小半碗米湯。
小狗餓壞了,一口氣把米湯都喝完。韓莞把它放在一個鋪了乾草的籃子裡,小狗舒服地扭扭身子睡著了。
把小籃子拎到房簷下,韓莞坐去炕上歇息。
敲門聲又傳了進來。
韓莞已經習慣了,每到吃晌飯前,就有後面別院的人來韓家買餅買面,他們都是京城主家來的小管事。
韓家人雖然不知道新鄰居是誰,但知道他們勢大,不敢得罪。有管事來買吃食,他們熱情招呼,幾乎有求必應同。
在別院幹活的人都是附近幾個村的人,自己帶吃食,或家人送。
春山開的門。
那人說,“我想買碗雞蛋麵條。”
這個聲音有些熟。
又聽見春嬤嬤驚喜的聲音,“喲,是戚爺呀。北邊的地是你家主子買的?”
男人也非常驚訝,“這是你們家,真是太巧了。兩個哥兒還好吧?我家姐兒現在還時不時提起他們。”
春嬤嬤笑道,“哥兒上學去了。戚管事請進,喝口涼茶降降暑氣,我這就給你做麵條。”
韓莞知道是誰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她一直想找機會再見那家人,他們居然要當自家鄰居了。哪怕是不長住的別院,偶爾也能來住一回。
韓莞還是有些納悶,趙暢是王爺,皇上的四兒子,怎麼會這麼自由,由著他隨便在鄉下置別院。她猜測,最有可能的是他的兩個閨女身體不好,那位明弘高僧會治病,兩個小姑娘嬌氣,不好一直住寺院,就在大法寺附近建個別院以利於就近治病……
韓莞走出垂花門,笑道,“是戚管事呀,真巧。嬤嬤多整治幾個菜,讓春大叔和山子哥陪戚管事喝兩盅。”
戚管事忙笑著給韓莞躬了躬身,喊道,“謝二奶奶。”
他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裡,別院馬上要蓋房子,他帶著人拉來了許多青磚和木頭。
他沒想到主子的新鄰居居然是謝世子析產別居又名聲掃地的媳婦韓莞。之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