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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莞笑道,“這種法子簡單,時間久了別人就知道怎麼做了。再說京城這麼大,我家那點小生意還做不到這裡來。”
她把做腸衣的法子告訴了黃琛。不管他自己做,還是討好伯府,隨便他了。
次日上午,韓莞給了春大叔四十兩銀子,讓他代表自己去官辦牙行買黃嬤嬤一家。再買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這個男孩當然不是韓家下人,以後專門服侍大虎小虎。買後直接去衙門把契書辦了。
等到黃琛過來,韓莞跟他一起坐馬車去了韓家暫住地,荷花街后街。
馬車到了這排房的第二家,黃琛低聲說這是韓家三房。他們沒有下車,準備去前一個院子的大房,就聽到三房院子裡傳來哭鬧聲。
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敏兒,聽話,你父親身體不好,趕緊讓你女婿快馬加鞭去追他們,讓你二伯父代你爹去充軍,代替宗智也行。你二伯父自小愛護弟弟,又長得壯實,會答應的。”
韓莞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原主都死了,這個身體還條件反射地怕這個聲音,可見原主當初有多怕這個人。
這個人就是三老太太。
一個年輕婦人的哭泣聲,“婆婆,你不能這樣啊,我家老爺上了四十,連朝廷都覺得老邁,不適合上戰場打仗。”
這個人應該是江氏。
三老太太罵道,“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惡婦,你兒子宗亮留在京城,哪怕泊深和宗錄都死了,泊深還有後。可泊壽就可憐了,他和宗智都去充軍,他們死了,我二兒這一房就絕後了……”
江氏又哭求道,“婆婆,我家老爺也是您的親生子,您不能這樣啊……”
一個小姑娘的哭聲,“祖母,求您了。”
這聲音陌生,但韓莞肯定是韓苒的聲音。
兩個更小孩子的哭喊聲,“孃親,爹爹,怕……”
一個青年婦人的聲音,“祖母,這不行的。”
應該是韓敏。
三老太太哭罵道,“怎麼不行?嫁了人,就不顧你爹你兄弟的死活了?”
院子裡哭聲一片。
別的院子裡也有吵鬧聲,但都被這個院子裡的哭鬧聲壓住了。
韓莞氣憤難平,咬牙小聲道,“再偏心的爹孃,也是在銀錢上偏心,而不是想把哪個兒子整死。我爹若敢去頂替他們充軍,還沒上戰場,就會因忤逆大罪被斬。那個死老太婆是想讓我爹給另一個兒子陪葬,她哪裡是我爹的親孃,是我爹的仇人還差不多。”
黃琛也嘆道,“若不是姐夫長得有些像那個老虔婆,我也會認為姐夫是她撿來的。這樣也好,鬧了這一出,今天的事更好辦了。”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從隔壁院子裡走出來,去了三房。
韓莞從車窗裡看出去,老太太就是當初的太夫人,原主的伯祖母,大老太太大包氏。她穿著薑黃色半舊褙子,頭上只插了一根銀簪。老太太瘦多了,走路都有些不穩。
中年婦人是原平西侯夫人,把原主推進深淵的韓大太太盧氏。她穿著藏藍色繡花褙子,頭上只戴了根玉簪,跟之前華服裹身、珠翠滿頭、極有氣勢的侯夫人大相徑庭,似乎整個人都萎了,連背都有些駝。
看到這個女人,韓莞恨不得用電棍戳死她。
她們進了三房,大老太太指著三老太太小包氏說道,“三弟妹,皇上下旨讓泊壽父子充軍,你覺得你能違背聖意,還挑唆泊深違背聖意?你是覺得現在韓家敗得不夠徹底,還要我們這些婦孺一起送死你才滿意?泊深也是你親兒子,宗錄和宗亮也是你親孫子,苒兒和芝兒是你親孫女,你也該心疼心疼他們才是啊。大廈已倒,男人們發配充軍,我們這些婦人孩子就要齊心協力,相互扶持,才能共渡難過,盡最大能力多活一個是一個。等著皇上開恩,男人們回來,也有團聚的一天……”
三老太太氣道,“那些年,你們過著富貴無邊的好日子,我們只夠混個溫飽,沒借著什麼光。這倒黴了,我們卻跟著一起完蛋。老嫂子,家裡落敗,還不是你教子無方。讓庶長子承爵,做盡惡事把我們都害了進去。泊厚那麼好,你卻沒有護好他,讓他小小年紀破了相,失去承爵的資格。若他能承爵,我們也不致於落到這個地步……”
韓大太太氣得不行,沉聲說道,“三嬸兒,你這是什麼話?你自己心術不正要給家裡招禍,卻怪上了我家老爺。你家怎麼沒借光,韓伯壽那個草包……”
“夠了!”大老太太喝道。親生子不爭氣,因破相沒能承爵,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