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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嬤嬤說道,“山子早些天患病,先是發熱、喘氣急促,後是腹痛、腹瀉、便濃血、昏迷……大夫說是滯下,吃藥不見好,又過了兩個人……”
牢頭便不敢再讓春山跟別人接觸了,把他單獨扔在一間屋裡。因為春山在上年進山打石的時候救過差點被飛石打到的牢頭,牢頭一直記著這個情。他覺得春山活不成了,又不願意讓他在牢裡等死,便讓人送信給春大叔。
“滯下”就是痢疾,韓莞也覺得是痢疾,還應該是中毒性菌痢。這個病多發於孩子,由食物引起,傳染性強,死亡率高。
犯人肯定得不到好的治療,春山居然能挺這麼久,應該得益於他之前身體底子特別好。
韓莞看了一下藥方,的確是治痢疾的,只不過對春山的病已經起不了作用。
跟韓莞一起穿越過來的藥裡倒是有頭孢和諾氟沙星,這兩種藥都能治菌痢,只是沒有其它藥輔助效果不會太好。現在不能做檢驗,也不能一定確認春山得的就是中毒性菌痢,只得死馬當做活馬醫,看他的運氣吧。
春嬤嬤抹著眼淚說,“姑奶奶看到了,快出去,萬莫過了病氣。唉,這是山子的命啊。”
韓莞還是堅持給春山摸了脈。她前世不會摸脈診病,但原主跟封和學過幾年,醫術不算很精進,常見病還是會診。
的確是滯下。
她說道,“山子哥的病這麼重還能堅持到現在,說明他福大命大,不會死。我先去給山子哥兌些鹽糖水喝,我看過一本書,滯下病人喝鹽糖水好。他之前的藥也要繼續吃。”
兩隻虎又在外面說,“封爺爺醫術好,我們去把他請來。”
雖然墉州的大夫說春山活不過來,春嬤嬤夫婦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也想讓封和幫著看看。
韓莞去自己屋拿了兩套他們的衣裳出來,讓兩隻虎去把封和請來,他們哥倆就在封家住幾天,不許回家,不許去外面玩。古代沒有好藥沒有好的治療手段,孩子得了這種病更危險。
兩隻虎跳腳不拿衣裳,韓莞一人打了幾下小屁屁,又要伸手拿雞毛彈子,他們才拿著衣裳走了。邊走邊哭,委屈得不行。
壺裡還有溫水,韓莞兌了些鹽和糖進去,又從箱子裡拿出頭孢和諾氟沙星放進水裡。
不敢直接喂藥,只能這樣。
韓莞端著碗去了西廂,屋裡瀰漫著一股腥臭味,應該是春山又拉了。
她對春嬤嬤說道,“快給山子哥喂下,一滴水也不要浪費。”
春嬤嬤一家對韓莞的話從來都是絕對服從,再說春山已經大半天滴水未進了。
春大叔把春山扶起來,春嬤嬤端著水說,“山子,這是姑奶奶兌的鹽糖水,說是你喝了有好處。聽話,乖乖喝了,莫要浪費。”
春山還是有一些意識,“嗯”了一聲。他張開嘴,春嬤嬤用湯勺喂他。水極苦,讓春山皺了皺眉。他沒有懷疑水裡放了什麼,還以為是自己病久了味覺發生了變化,一口氣把大半碗水都喝了。
韓莞鬆了口氣,讓春嬤嬤把窗戶開啟,保持屋內通風。
這時候,封和拎著藥箱匆匆走來。
封和前些日子崴了右腳腕,那裡有宿疾,在家歇息了一旬還沒大好。之前走路有些跛,現在更跛了。
韓莞迎出門接過他手中的藥箱,“師父,慢些。”
封和進屋給春山把了脈,嘆了口氣。看了藥方後說道,“這個方子沒錯,是我也這麼開。”
他知道春山活不成了,還是取出銀針給他施了針。走出春山的小屋,又對跟出來的春嬤嬤和春大叔說,“你們給山子準備準備吧,他用過的東西都燒了。唉,多好的孩子,可惜了。”
春嬤嬤又捂著嘴哭起來。
封和送了一百文錢給春大叔,就拎著藥箱走了。
他悄聲對送出門的韓莞說,“兩隻虎住在我家,你放心。你也要離山子遠些,莫過了病氣,這不是尋常的滯下,得了不容易治好。”
送走封和,韓莞進廚房忙碌,大灶燒水,一個小灶煮疙瘩湯,一個小灶煮米粥。
春嬤嬤來到廚房,見韓莞在忙活,趕緊上前要搶她手裡的活,“姑奶奶金貴,怎麼能做這些粗活,快出去。”又罵道,“丁婆子浪到天黑還沒回來,死老婆子,看她回來我不揍她。”
韓莞躲開她的手說道,“現在事急,嬤嬤不要講究那麼多。”又簡單講了一下平西侯府出事的事。
春嬤嬤驚得嘴張老大,“哦,老天,怎麼會這樣?哎喲,四爺和八姑娘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