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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父母都嘲笑我的自不量力,一個平淡無奇拉琴像拉鋸的孩子怎麼可能進入專家的法眼。
幻想過無數次收到複賽錄取通知書的情景,可當那一天真的到來時,卻又顯得不那麼真實。握在手裡的複賽通知書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可能從掌心飛走。我是在翻完學校公共信箱體驗過無數遍的絕望後,才從保安抽屜最底層捕獲的希望,那不顯眼的白色信封安安靜靜躺在抽屜的下面,郵戳的日期已是一週之前。我在傳達室用顫抖的聲音往家裡打了個電話:“爸爸媽媽,我收到複賽通知書了,我能去上海了。”
十四歲的第一次遠行就在那個寒冷冬天開始了,我還去東方新天地買了新款的班尼路外套和牛仔褲,像出席一個盛大的典禮般莊重。複賽通知上寫著只負責硬座火車票,所以我和不放心的媽媽買了一張硬座一張硬臥,輪流倒班睡覺,晃晃悠悠地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們住在華東師範大學裡的白玉蘭賓館,上海的冬天陰冷而潮溼,寒意寸寸地滲入骨髓,無論開多大的空調依然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到了上海的第一天我和媽媽吃了兩頓蓋澆飯和四串羅森貢丸,食物暫時抵抗了寒冷卻無法消解內心的緊張,以至於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就醒了,在華師大的校園裡靜靜地看人打籃球,安靜的校園裡籃球每下撞擊聲都深深地擊打著我的心,那個霧濛濛的清晨我內心一片虛無,完全辨不清前行的方向。
從比賽到頒獎我都是一個人獨行,母親被遠遠地甩在身後,現在想起來人生第一份成功的喜悅卻沒與最親近的人分享,實在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可我更害怕看見萬一自己名落孫山時母親眼底的失落。在排隊簽到的時候,前面兩個相同地域的男孩順理成章地攀談起來,而結伴來的孩子們更是有說有笑。在嘈雜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