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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上你們就回來了。要是再遲一些,我還準備叫下人去街上尋你們呢!”
以往的節日裡,花廳一張圓桌總是坐得滿滿當當,今日卻顯得有些空曠。
謝蘭胥環視一週,忽然道:
“其他人呢?”
荔象升看向荔慈恩,似乎也對此抱有疑惑。
荔慈恩笑道:“殿下放心,西跨院也有一桌,嘉穗他們在西跨院和其他人一起吃。”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謝蘭胥沒有起疑,在圓桌前坐了下來。
幾人也接連落座。
圓桌中央有一盤糖醋魚,謝蘭胥率先伸筷,無視眾人眼光,將魚肚子那一大塊給抹了下來。
他挑著這一大塊無
刺的魚肚,轉手就夾到荔知嘴邊。
“啊。”他說。
如此坦蕩,反倒襯得不約而同停下長箸的荔象升兩兄妹不坦蕩起來。
“殿下,你看得見我們麼?”荔慈恩朝謝蘭胥揮了揮手,“我和哥哥還在呢,你看得見麼?”
謝蘭胥聞若未聞。
荔知張口咬下謝蘭胥夾的魚肉,從糖醋魚身上挑下白色的眼珠子,回禮贈給謝蘭胥。
“殿下也吃。”她神色冷淡,說出的話也不大熱情,更無論夾的是魚眼珠子這種更像是沒好意的東西。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敵意對抗,謝蘭胥還是受寵若驚,連魚眼珠子也毫不猶豫地吃下了。
第一筷魚肚子,荔知知道為什麼要夾給自己。
謝蘭胥從來不做第一個動筷的人。
即便是和他們四人一起吃飯,他的內心,也沒有完全放下防備。
或許在這個世上,能夠讓他完全信任的只有死人。
她利用了他的防備,預判了他的預判,將迷藥下在了無人問津的魚眼裡。
當謝蘭胥打翻碗筷倒在桌上的時候,除了荔象升,另外兩人沒有絲毫意外。
“殿下!”
荔象升急著要去檢視,被他的妹妹給攔了下來。
他吃驚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姊妹。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給他回答。
“時間緊張,讓慈恩和你解釋吧。”荔知從圓桌前站了起來,平靜道,“我還有事要做。”
荔知回到自己的臥室。
她開啟妝匣,拿出裡面唯一的一隻金簪,撫摸著特意磨尖的簪尾,片刻後,用它替換了頭上的玉簪。
她坐在妝鏡前,看著銅鏡裡的面孔,練習著笑了起來。
“阿姊——”
“阿姊——”
一開始,她喊得拘謹,還不能忘記鏡中就是自己。
後來,她喊得越來越順口,越來越自然,彎彎的笑眼裡好像有螢火閃爍,就好像,銅鏡裡那個模糊的面容,的確就是她熟悉的那個阿姊。
“阿姊——”
年幼的她在水中撲騰著雙腳,努力從水裡浮出頭來,對著銅柱上的姊姊半埋怨半撒嬌道:
“阿姊!阿姊!快拉我上來呀,別笑了,別笑了!”
阿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正在銅柱之間飛舞,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回過頭來,妹妹已經不見了。
再定睛一看,傻妹妹正在水裡撲騰,練舞一天的疲憊不翼而飛,她忍不住笑了。
在妹妹的再三要求下,阿姊才將妹妹從水裡拉起。
妹妹站在銅柱上,身上淅淅瀝瀝地正在下雨,一身舞服都溼透了。
她氣得跺腳:“我討厭跳舞!”
話雖如此,姊姊哄了一會,她也就氣鼓鼓地繼續跟著跳了。
那時候,她真羨慕姊姊啊。
跳得那樣好,就像一隻水上的蝴蝶那樣。
她無數次地羨慕姊姊,學什麼都很快,做什麼都很好。如果能像姊姊一樣就好了。她無數次地祈禱。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無論再怎麼努力,她也只能做到“像”姊姊,卻永遠也無法成為姊姊。
她學不會姊姊的仁慈。
她絕不原諒。
庭院裡有風吹過,碎金般的桂花如雨如霧飄散在空中。
荔知穿過其中,身上也沾染了桂花的香氣。
她走出荔宅,坐上馬車,向著皇城中最高聳最冰冷的地方而去。
從雙生姊妹死去的那一天起,她就發下毒誓。
荔夏和謝慎從,世上只能同時存在一個。
唯有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