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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她……是她先勾引我。”
“朱家大少爺朱靖是誰殺的?”
“是她!是她殺的!——”教書先生魂飛魄散,飛快地說,“白秀秀好幾次對我說,如果朱靖死了就好了。後來,朱靖就真的死了!”
“你們是因為什麼契機,產生了不倫之情?”
“是她來找我學寫字!她勾引我!她殺的人!我什麼都沒做啊——”教書先生臉色慘白,視線遊移,不知在看著什麼東西說話。
雖然精神看上去不太正常,但說的話倒是很有邏輯。
謝蘭胥對此早有預料,教書先生這裡,原本就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走罷,去看看白秀秀。”謝蘭胥轉身,輕聲道。
獄卒將他領到白秀秀的牢房,這裡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一個不成人形的東西倒在地上,白秀秀的狀況看上去比教書先生慘烈百倍。去年才嫁入朱府的白秀秀,如今只有十七八歲,但是倒在地上的那一團東西,實在看不出少女的模樣,就像一條被人颳了鱗片,奄奄一息的魚。刮鱗時的血跡四處飛濺,似乎要將身體周圍的每一根枯草都沾滿。
“白秀秀?”
“魚”動了動,似乎想往無人能夠觸及的地方退去。
可惜,這樣的地方哪裡都不存在。
“開啟牢門。”謝蘭胥說。
“啊?這……”
“開啟。”謝蘭胥說。
聲音很輕,但卻毋庸置疑。
獄卒被一股難以說清的威嚴推動著,開啟了牢門。
謝蘭胥走進鮮血淋漓的牢房,在白秀秀不成人樣的身體前蹲了下來。
“白秀秀,關於朱靖之死,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秀秀艱難地扭過頭,淤青腫脹到無法完全睜開,只能看見半個瞳孔的眼睛看著謝蘭胥,緩緩流出一滴眼淚,她似乎想說話,乾裂的嘴唇一張一闔,出口的只是破碎的喉音和模糊的氣音。
“郡王殿下!”
一聲怒喝,打斷了謝蘭胥的問詢。
怒氣衝衝的大理寺卿尤一桂聲勢浩大地走了進來。他一眼瞪開了站在牢門外的獄卒,臉色難看地看著站起身來的謝蘭胥。
“郡王殿下,你是否太不把我這個大理寺卿放在眼裡了!”
“哦?尤大人何出此言?”謝蘭胥不慌不忙,微笑應對。
“此案涉及朝中二品官員,事關重大,大理寺中只有本官才有權提審案犯,再說——此案已經了結,你再來提審犯人,是何用意?難道覺得我大理寺辦案不公嗎?”
“尤大人多慮了。”謝蘭胥笑道,“本王初來乍到,對辦案之事還不甚瞭解,所以才想著多核實幾樁案子,增加一些經驗。”
王對官,自然是王勝。
尤一桂一哽,不再自稱“本官”。
“郡王要學習辦案,可以多請教同僚。只是大理寺獄都是些窮兇惡極的罪犯,並不適合郡王自行學習。”
“尤大人說得有道理。冬至佳節,給大人添麻煩了。”
見謝蘭胥退讓,尤一桂也緩了語氣。
“郡王客氣。”
謝蘭胥轉身離去,並不留戀。
等人完全走後,尤一桂才冷下臉,質問剛剛呆在牢門外的獄卒。
“你可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獄卒茫然地回答,“教書先生對他和白秀秀的姦情供認不諱,但是不承認自己殺了人。白秀秀就更沒說什麼了,她現在這樣子,什麼都說不了。”
尤一桂看了眼癱在地上的白秀秀,信了獄卒所說的話。
“在行刑之前,嚴加看管這兩人。記住,除了我,誰都不許提審他們!”尤一桂再次威懾道。
兩個獄卒連連點頭應是。
另一邊,謝蘭胥走出大理寺獄,他回頭看了眼夜色中的牢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他坐上等在獄外的馬車,讓馬車伕兜了個圈子,甩掉尤一桂派來的幾個小尾巴,然後,停在了朱府一扇角門外。
一個神色焦急的人早已等在那裡。
桃子彬彬有禮地將銀環請上馬車。
“你是誰?為什麼要讓我出來?你和小姐是什麼關係?”銀環一上馬車,問題便連珠炮似的射發。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幫你救你想救的人。”
謝蘭胥微笑著,遞出一方包裹著什麼東西的手帕。
“做出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