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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還是你吧,十多年交情的朋友就剩你一個了。”
他說:“我早就料到於熙那個做局長的老丈人會出事兒,可沒想到這麼快。半年前為扶正的事兒找過他幫忙,當時他的一個老戰友在我們那兒管事兒。事兒辦成了,也給了他好處。如今他進去了,我總擔心自己的事兒被查出來。”
我剛想罵他糊塗,轉念一想罵又有什麼用,事已至此。於是安慰道:“他不是已判完了嗎?那說明案子已了結,人家不會再追查這件事兒。再說你那事兒也不是很嚴重,就算真的東窗事發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葛林說這個他也知道。可他說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送去讀書,自己又辛辛苦苦混成今天這樣兒,一想到這所有的一切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就會渾身顫抖。
一瞬間我彷彿看得見電話那端葛林眉頭深鎖的痛苦表情,他用一種絕望的眼神望著我,等待著我的答案。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也陷入一種絕望的情緒裡面。
忽然想起了若干年前那三個坐在木橋上聽《煙火》的懵懂少年,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若干年後,他們所期待的生活會是今天這個模樣,正如若干年後,也許早已忘記,若干年前我們也曾年少輕狂,也曾雄心萬丈。
每天都是紀念日
流年
他和她的初次相遇,在外人看來像是三流作家筆下蹩腳小說裡的情節。
正月初八,高翔一早便趕去了機場,搭乘早晨的班機飛回廣州。在杭州蕭山機場轉機時,他想起依依前一個晚上已經到了廣州,便發了條簡訊給她,問晚上是不是有時間一起吃飯。沒過多久,依依回了簡訊過來,說是晚上約了人。高翔略略有些失望,抬頭看了一眼落地玻璃窗外杭州陰鬱的天,這時機場的廣播通知轉機的乘客開始登機,他關掉手機,拎起行李 ,重又回到了長春至廣州的飛機上。
一下飛機,高翔給老同學阿鵬打了個電話,約好晚上七點半在天河南二路的“東北人”吃飯,這一次春節回家,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已經物是人非,有太多話要跟阿鵬講。
高翔大學時學的是中文,畢業後在北京混了兩年輾轉來到廣州,一直在一家外資企業裡做品牌策劃。和同事小謝在天河直街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像所有混跡于都市的白領一樣,高翔每天工作忙碌,沒有固定的女友,晚餐時常因為不知道吃什麼而選擇賣當勞,偶爾去去酒吧,其它的時間大多呆在網上,節假日到不同的地方旅遊,每年春節回一次家鄉所在的城市。
剛進家門,正在浴室洗頭的小謝說這兩天有一個姓李的人打了幾次電話過來,說是剛從北京過來,讓他回來了馬上覆電話,號碼在茶几上那張名片背面。
高翔按照名片上的號碼復了電話過去,放下電話後連臉都來不及洗就興匆匆出門。原來是北影廠的一位舊友來廣州出差,想跟他順便見上一面。在珠影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裡閒聊了一會,高翔看看錶,離七點半還剩下不到一個小時,於是便邀請他晚上一起去“東北人”吃飯,朋友說晚飯約了珠影的導演談點事兒,於是兩個人適時道別,各赴各的約會。
坐地鐵趕回體育西路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剩了不到半個小時,高翔站在天河城南門前猶豫了一會,他在想是直接去“東北人”等阿鵬,還是先回住的地方。忽然想起從長春回來的時候給阿鵬帶了一盒家鄉的高麗參和兩瓶長白山葡萄酒,想想還是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天高翔穿了件只有半邊毛領的黑色呢絨大衣。這件大衣他只在平安夜的網友聚會上穿過一次,因為太過出位,聚會照片貼到網上後還因此招來了些許非議。回長春的時候因為沒有找到厚些的衣服,他便重新穿上,回來後沒來得及脫,走在廣州的街上有些熱。儘管是華燈初上的夜晚,從購書中心到天河直街這一段路上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側目。
拐進天河直街的時候,高翔一邊給阿鵬打電話一邊走路,在一個工地入口處和並肩走著的一男一女擦身而過,忽然覺得白衣女子有些面熟,回頭看時,見女子也側身停下來看他。四目相對,白衣女子有些遲疑地叫出了高翔的名字,這時高翔也認出了白衣女子正是前一天剛從上海來到廣州的依依。
高翔和依依都感到十分意外,這麼大個廣州,兩個只在網上見過照片的人,竟然在這麼小的一條衚衕裡相遇,並且還能認出彼此。
依依看了一眼高翔手裡握著的索愛手機,竟然和自己的手機同一款式、同樣顏色,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彼此寒暄了幾句,依依便和朋友一前一後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