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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一次電線燒壞了,沈小菡對著黑屏的電視很是不甘心,說媽六幾年的時候電是不是沒現在這麼普及啊?你們那時可怎麼過日子啊?
她媽就說,是啊,我們那時條件可苦了,沈小菡頓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她問的正好在點上,開啟了她媽的記憶閥門,她媽媽又開始講那些沈小菡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的苦日子的片斷,沈小菡還不能說你講過了,她要是說媽你講過了,她媽就說你就愛看電視上那些無聊的東西,不喜歡聽媽媽以前真實的故事,你這個小孩就是沒吃過苦,要是……,她媽就順著這條思路講了下去,中心思想還是當年的苦日子和學習的重要性,所以沈小菡通常就任由她媽回憶當年,憶苦思甜去,反正說著說著,最後沒什麼意外的話,總會回到是她的錯和學習這個基本點上。
再比如,她在房間裡寫作業,她媽在廚房裡燒飯,她媽說,建兵你知道吧,下個月老胡小兒子超超要結婚了,今天請貼都送來了。
她爸爸在看報紙,說,真快啊,對著房間裡的沈小菡,說,小菡啊,你記不記得你小時侯超超把你偷偷藏起來,我們找了半天才發現你被放在棉被裡,要不是你哭起來,還找不到呢!你那時小啊,我們還以為一個枕頭放在哪裡呢!
沈小菡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正無聊,聽見爸爸找她聊天,屁顛屁顛地跑出來,摸摸他爸爸的臉,拉拉耳朵,她從小就喜歡拉她爸爸的耳朵,她覺得爸爸的耳朵很大,很軟。小的時候,她甚至希望爸爸的耳朵可以像布袋和尚一樣,可以無限的拉長。她和爸爸挺親暱的,爸爸總是笑盈盈的樣子,她要什麼就買什麼,有求必應的慈祥家長。
哪個超超啊,爸爸,我記得胡伯伯有個兒子蠻帥的啊,是不是那個呀。
建兵,叫小菡看書去,你別影響她,小孩子功課要緊呢,小菡啊,怎麼一天到晚就關心這些事呢,你要對學習像對這些事這麼上心就好了!快進去看書啊,待會吃飯媽媽叫你。
沈小菡委屈得要命,有幾次也要抗掙下,後來總結經驗發現其實都是徒勞。比如這次,她說,明明你先說的嘛!她媽媽就說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聽話的呢,大人講話你聽什麼聽,說明你剛才學習時一點都不認真,要認真怎麼會聽見我們說什麼呢。可見你對學習還是不夠上心。
沈小菡鬱悶的回到房間發誓從此在家要做個木頭。可惜,這點很難做到,沈小菡還是會忍不住地開口說話,她發現要一個說話功能完好的人裝啞巴比真啞巴還難受。
於是每當沈小菡在遭遇此類冤屈事件之後總是以夏遠的名言來鼓勵自己,即沙子哲學。夏遠經常會啟動她特真誠的笑對著你說,我是一顆美麗的溫柔的小小的沙子,別人踩不彎我,因為我有韌性。別人踩了我不道歉,沒有關係我不會生氣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因為我有禮貌。別人不小心落淚在我身上,我會皺起眉抬起頭告訴他不要哭泣要忘掉憂愁和困境勇往直前,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每個人都只是一顆小小的沙子而已,我們裝不下太多的煩惱和悲傷。別人愛上我,我會喜歡你,如果你長得不會嚇到我,如果我也喜歡你的話。沈小菡有時候就這麼想想夏遠的沙子哲學,想著想著慢慢地就不委屈了,阿Q妹妹似的託著腮幫看著她走進走出的老媽,心裡想著,哼,我大度我原諒你。就越覺得自己高尚胸懷廣闊,靈魂都跟著淨化了。
於是也就這樣她和她媽媽年復一年地吵著大同小異的話題,一直吵到沈小菡唸了大學,這下沒人吵了,沈小菡還要懷念下,說我發現人是很犯賤的動物。只是沈小菡發自內心的,深痛惡絕的,討厭“上心”這個詞。
那個下午,沈小菡剪好頭髮,和她媽媽一前一後的回了家,一回家,沈小菡就跑房間給夏遠打電話,先鼻涕眼淚一把的哭一場,再把經歷講了一遍,夏遠說,沒事的,就是頭髮再難看,臉還沒被你媽給毀容吧。
沈小菡鄭重地說,沒。
夏遠在那邊就開始狂笑,沈小菡才發現上當,很委屈地說,我明天不理你了。
掛了電話又給許戈打,許戈聽了,說,難看點好。
沈小菡說,你們這都什麼心理啊?真惡毒。
許戈說,其實我覺得阿姨挺可愛的。
沈小菡說,我覺得她挺可恨的。
許戈笑起來,說,我真希望你難看點,因為你要是太耀眼,我會開始沒安全感。
沈小菡笑著說,我已經挺耀眼的了。
許戈說,所以我特別難過,怕失去你。
沈小菡就笑,說,開玩笑呢,你還當真啊,不過你這麼說,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