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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加班費的,而我沒有。
“我不睡,我等著給帥哥開門呢!他們出去吃飯了。”小張咧著嘴,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我看看錶,十二點整。“這麼晚還不回來?你別傻等了,說不定去哪兒了。”
“不會,他們說吃完飯回來,我還給他們準備好開水了呢!”
“可憐天下少女心,”我拍拍小張的肩膀,“真是作孽啊!”
“作啥孽呀,等帥哥也叫作孽啊,那是俺心甘情願。”一不留神,小張露出些家鄉口音,頗為可愛。
刷牙、洗臉,我拿出面膜塗上,捧出一本書讀著。外面傳來隱隱的人聲,我也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可臉上蓋著白乎乎的東西,這半夜三更的跑出去湊熱鬧,會嚇出人命的。
那些人動作很小心,彷彿怕驚了別人,除非像我這樣豎著耳朵聽,否則沒有任何動靜。
低聲的耳語和壓低的說話聲根本分不出男女,我聽見小張在廚房找東西的聲音。公共廚房在我們這套公寓裡,平時也會備著東西讓晚歸的人墊補一下。
臉上的面膜幹得發癢,我開門快步走進衛生間沖洗臉上的白泥。
出來的時候,小張已經把大門落鎖,看見我笑嘻嘻地說:“孟露,你咋穿著這種衣服出來了,剛才把人家小男生都嚇得不好意思了。”
我看看自己的睡衣,還是我上大學時那一套,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有什麼不妥嗎?
小張說:“反正人家看見你就傻那兒了。你呀,別老穿著睡衣跑來跑去的,讓男生看見多不好。”
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愣是老氣橫秋地訓起了我。你還不能和她一般見識,我只好笑著討饒,趕緊回屋睡覺。
節前已經在辦公室把新人的位子空出兩個,據說有兩個要到厂部那裡做管理工作。這裡留兩個是作為銷售來培養。
我們猜測,那個神秘的天外來客肯定是重點培養物件。王清說人大的肯定進辦公室,清華學管理的脫不了技術人員的氣質,估計也不會來這裡,剩下的應該是到咱們這裡的。
我很奇怪,北大的那麼清高,為什麼做銷售?
王清說,清高也得過日子啊!北大的人最實際了,銷售掙錢啊!
也是,每天看銷售們大把大把地報發票,羨慕死我了!我拼命地貼票,最後錢都給了別人。哪天憋急了,老孃也做銷售去!
“五一”節,走在大街上能看到很多扛著三角小紅旗或者三角小黃旗的人,中國人的節日大多是另一場集體生活。
我拐進辦公樓,我發誓今天不看小說了,一定要把Excel的表格學會!如果時間充裕,看一點兒也無妨……
糾結著,我從側門走進電梯,出了電梯還要拐彎才能看見公司的大門。問題是,我家大門前面怎麼會有一個人影?西裝革履的,推銷的?
我撇撇嘴,過去拍了一下那人,扭頭指著旁邊的牌子說:“先生,這裡禁止推銷。”
說完,理直氣壯地看著那人,我希望他知難而退……
公子潤。
他的驚訝不亞於我。
“孟……孟露!”公子潤結結巴巴地說,好像領帶緊了些,他甚至還拽鬆了一些。
“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等人開門。你……”他指指大門,又看看我,“你不會……也住在這裡吧?”
冤家路窄,還有比這更巧合的事情嗎?如果這是小說,那我和他一定是註定的情人——打不死,拆不爛,天打雷劈都能在一起的。
“嗯,我在這裡上班。”我拿出門卡刷了一下,咔嗒一聲,門開了。推門而入,我基本上可以猜出來那個神秘人物是誰了。
“我記得你不是在北京啊?”公子潤跟在我後面走進來,嘀嘀咕咕地問。
“我在總部,北京是子公司,這裡是代表處。我被派到這裡做銷售助理,已經實習一個月了。你是新來的?”走到我的座位前停下,扭身問他,他點點頭,估計跟我一樣暈。
“那裡。”我指了指隔過去兩個並排的空位子,“那裡是給這次新人準備的空位,但是你們首先得接受一週的培訓,銷售崗位的培訓可能會短點兒。但是電腦最早也要節後才安排,所以那兩個位子還沒有貼名牌,你可以隨便坐。”
我一口氣說完,低頭擺弄自己的電腦和主機。旁邊沒有走動的聲音,我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這是哪個渾蛋作者,怎麼安排這麼狗血的情節?算轉角遇到愛,還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