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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尚庸恍然大笑:“燕王……不,應該是太子殿下了。老夫怎麼會不記得?眨眼之間,距與殿下初識之日不覺相去一年,殿下還是一樣神秘莫測。”
江原也愉快地笑起來:“上次帶給丞相的鹿茸不知效用如何?我儀真皇妹出嫁時,特意留給丞相的幾名絕色美人,服侍可還周到?”
聽他一問,楚尚庸心情更好,透出十分的滿意:“多謝殿下關心,老夫服用之後自覺筋骨強健,徹夜處理公務居然不覺疲累。”
江原微微笑道:“我看丞相臉色紅潤,的確是精力充沛。這次行程匆忙,沒有為丞相準備厚禮,只隨身帶了一個小玩意,供丞相平時把玩罷。”他說著從身邊拿出一隻金線織成的荷包,攤開手掌,從裡面倒出一枚拳頭大小、通體晶瑩透亮的明珠。
楚尚庸的眼睛瞬間亮了。
江原用手一遮,那珠子便從他指縫裡泛出碧瑩瑩的柔光,彷彿將一輪小小的明月抓在手心:“這是北趙皇宮裡的一件珍寶,據說是趙國皇帝枕邊把玩之物,我得來無用,覺得丞相才是真正懂得欣賞之人。”
楚尚庸的視線隨著江原的手掌晃動,小心地接過那顆夜明珠,口中謙道:“老夫得殿下如此厚禮,實在問心有愧。不知老夫有何事可為殿下效勞?”
江原不在意道:“談什麼效勞不效勞。丞相為我皇妹做媒,在朝中四處奔走,促成我們兩國聯為姻親。如此功勞,就算我代父皇送一百顆夜明珠答謝也不過分,更何況區區一枚?不過——”他話頭一轉,“我此次秘密來到建康,確實有一事相求。”
楚尚庸被他奉承得極為舒服,殷勤道:“殿下但說無妨。”
江原笑道:“這件事對丞相來說易如反掌。聽說皇后病重,請丞相護送我們秘密進宮,去見一見她。”
楚尚庸再次驚訝:“皇后病重不假,但恕老夫直言相問,莫非殿下除開姻親關係,還與皇后娘娘有什麼淵源?”
江原轉向我:“不是我,是他。”
楚尚庸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疑惑道:“這位是?”
我走到盆邊,用布巾拭去藥膜,露出本來面目:“楚相,久違了。
楚尚庸手裡的夜明珠險些落地:“凌王殿下!”
我靜靜道:“我現在是越王。”
楚尚庸的心思似乎轉了幾轉,然後有些心虛地賠笑:“果然,果然。老夫對北魏新封越王有所耳聞,不意果真是您,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笑笑,眼中卻有些鄙視:“楚相不會對那夜的事一無所知,也不會不清楚我的真正身世罷?”
“是,是……”楚尚庸神色震動,額角漸漸滲出一層細汗,他顫抖著抬起華美的衣袖擦拭,“老臣,老臣……”
我冷淡地笑:“楚相不必如此,我得知真相後,其實十分感激楚相。若不是你們一眾大臣的勸說,也許我活不到現在。”
“慚愧,慚愧……微臣愧對高祖,也愧對殤懷太子,實在慚愧。”他說著彎身跪到我面前,納首下拜道,“殿下但有吩咐,微臣絕無不從!只要殿下有繼位之心,微臣立刻聯絡朝臣向皇上進諫,迎接殿下歸來。”
我扶住他,淡淡道:“楚相言重了,我無意爭位,也無意再染指南越朝政。這次回來只是想見一見母后,別無他想。”
江原笑道:“丞相,越王是我表弟,亦已是我們魏國臣子,你將他跟我一樣對待即可。只要丞相不聲張此事,我還有重禮相贈。”
楚尚庸嘆道:“雖有二位殿下的話在此,老臣心裡還是……”
江原笑起來:“來日方長,丞相真的過意不去,此次越王所求,不正是需要你盡心之處?”
楚尚庸連道“甚是”,思索片刻道:“太子現住在東宮,皇上除去例行上朝已不問政事,因此皇城內防衛比過去鬆弛得多。宮中侍衛由老臣先派人打點,越王殿下熟知宮中內情,只要換一換裝束便不是問題。萬一有變,老臣在宮中的親信會隨時接應殿下出宮。”
臨近黃昏時,我和江原穿著下級官員的衣飾,從偏門入了皇宮。我心中急迫,直奔母后居住的玉清殿。江原在殿外一把抓住我,提醒道:“小心有外人在。”
但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幾步跨上石階,衝進內殿:“母后!”
玉清殿裡還是繚繞著禮佛留下的清香,母后經常打坐的蒲團上空空如也,一個宮女見到我慌得下跪:“殿下!”
我問:“母后呢?她怎麼樣了?”
宮女泣不成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