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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潛在旁冷冷道:“越王殿下還在危險當中,你們此時留下,是不是想要他跟你們一同送死?你們這樣對得起在後面拖住越軍苦戰的將士麼?對得起為所有人殺出血路的殿下?”箕豹軍默然無聲,他又道,“我裴潛誓死護衛殿下!你們誰意氣用事,後果自負!”
箕豹軍們聽了,醒悟過來,都愧然向我下拜:“屬下糊塗,愧對殿下栽培。箕豹營護衛殿下!死不旋踵!”
我點點頭,一一將他們扶起,又走到方才被抱住的那名箕豹軍身前:“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箕豹軍大腿處被血浸透,顫聲道:“回殿下,屬下名叫李福。”又指那名年輕箕豹軍道,“他是屬下同村發小齊貴,他年紀只有十八歲,沒經過這樣的事,請殿下不要責怪他。”
我微笑:“你有這樣的兄弟,很有福氣,你爹孃有你這樣的兒子,也是福氣。”
李福滿眼含淚:“希望殿下照顧屬下的父母。”
我鄭重點頭,又依次問了餘下十幾人的姓名,抬聲道:“此戰所有犧牲的將士,都記軍功一等,家人世襲爵位!”說罷帶頭攀住山邊老藤,向山谷深處滑去。裴潛和燕九緊跟在我身邊,箕豹軍們見狀也紛紛向山澗慢慢攀下。
攀到半路,便聽谷口兵器聲響,很快歸於沉寂,許多弩箭從上面射下來,與我們擦身而過,所有人只得匍匐不動。終於滑到了谷底,越軍不敢冒險追來,弩箭也停止了射擊。我讓裴潛清點人數,突圍的只有一百五十餘人。我又命所有人拿出隨身的乾糧,卻見不是被血水浸溼,就是在戰鬥中散失,只剩下兩天口糧。
我低聲傳令按兵不動,就在此處吃些冷食,等待與殿後的燕七會合。箕豹軍們也累得脫力了,都坐在寒冷的溪水邊,咬著乾糧,提起方才的戰鬥,似乎都有重獲新生之感。齊貴忽然問道:“殿下,不知道他們的魂魄也能飄出來麼?”
我知道他是問在後面犧牲的將士,嘆道:“會罷。”
他嗚嗚哭道:“但願李大哥還能回家!”旁邊的箕豹軍勸他,他擦乾眼淚,聲音又堅強起來,“我要是死了,就跟李大哥做伴,我們一起回家。”
我站起來拍拍他,堅定道:“不,我們一起活著回國!”
我們在溪水邊蟄伏了一天,等到傍晚時分,燕七終於回來,他渾身像個血人,見到我立刻拜倒,自責不已:“屬下無能,將殿下交給我的二百人只剩下六十人!”
我急忙將他扶起,一把抱住他激動道:“燕七,多謝你!”絕口不提犧牲的人數,只命人將僅剩的食物分給回來的箕豹軍,讓他們休息一陣。
等到天全黑透,我們沿溪水北行。溪中冰冷徹骨,卻不敢點火取暖,溪邊山石滑膩得幾乎站不住腳,走了一夜,大約只走出三十餘里。天明時,我見眾人個個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咬咬牙道:“生火!”
箕豹軍們這才得以烘乾衣物,又從溪中捉到游魚充飢,總算恢復了一些活力。後來又生了幾次火,並沒有越軍追來。第三天到了溪流盡頭,我們順著溪谷稍緩處重新上了岸,所有人看上去都如重見天日一般。
我仔細辨別方向,繼續指揮軍隊走向東北,途中削木作箭,靠射殺野獸為食。雖然行軍艱難,但因為擺脫了越軍追擊,箕豹軍們精神較為放鬆,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就這樣過了十幾天,我們翻過一座山頭,終於透過密林的縫隙,看到不遠處有城池人煙。我分辨了好一會,才發現那城池正是襄陽城!立刻止住雀躍的箕豹軍,在樹木遮掩下悄悄下了山。
卻見城下塵煙翻滾,有一支衣甲鮮明的越軍騎兵直向這邊馳來,目標顯然是我們。箕豹軍們都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沒有準備,但卻知道情勢危急,皆拿起兵器準備應戰。我看了身邊的裴潛等人一眼,心想難道襄陽城中早有探子發現了我們的行蹤?眾人都已經身心疲憊,如果這次還如上次一樣,斷無生還的可能了。
騎兵逐漸接近,我看見當先旗幟上繡著一個“石”字,不覺心中一動,不久果真在人群中看到石岱健壯的身影。便吩咐左右,叫他們一起自報名號。
石岱聽清“魏國越王麾下箕豹營”後,果然制止了軍隊前進,我鬆了一口氣。石岱為人直爽,素來不懂得陰謀詭計,只要越魏兩國尚未宣戰,我這樣自曝身份,他反而不會貿然兵戈相向,只要言語周旋,或許便能有脫身機會了。
只見越軍停止前進以後,石岱單騎出列直奔到我們面前,冷冷道:“趙彥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我見他一反常態,不是過去熟悉的樣子,沒有立刻回話,石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