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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寫,理應也沒有類似遺詔留給近臣。不管怎麼說,父皇還是瞭解我。”他又沉默一陣,“凌悅,你原諒父皇罷,畢竟什麼都過去了,他還是你的親舅父。就像溫繼說的,他不會再為難我們了。”
我也嘆息一聲,鄭重地看著他道:“我答應你,一切都過去了。”江原目光閃動了一下,輕輕將我抱住。我慰道:“你也別太難過,皇上實現了即位之初的雄心壯志,也應了無遺憾了。”
江原用力點頭,許久之後,才將我推開一點,握住我的肩膀,飽含深情地一字字地宣佈:“即日起,越王代替我擔任大軍主帥,總領一切軍中事務,任何決定都不需上報!”他說罷,叫過燕飛,執起玉璽在他手心蓋了一方印鑑,“前去傳我旨意,韓王江進、宣王江茂、長公主儀真立刻隨我回洛陽奔喪。”燕飛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奔到碼頭跳上一葉輕舟直奔對岸。
回到建康以後,江原即下令全軍縞素,為江德戴孝。臨去時,他穿著一身粗布白衣跟我在城門下道別,深深地看我最後一眼,打馬轉身。我手撫燕騮的鬃毛,目送那行白色的幡旗消失在視野之外。這一次,他沒有說“等我”。
江原走後,我在城外的軍營中見到了歸降的宋師承。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渾濁,深秋的風蕭索如刀,似乎也颳去了他的精力。宋子睦跟在他身旁,不時為他拉攏披風。率軍歸降之後,他被安排在江邊紮營待命月餘,卻似乎已經等得麻木。我急忙上前見禮:“宋將軍,晚輩早知你在建康,奈何身體抱恙,未能及早相見,還望你見諒。”
宋師承緩緩回禮,語氣疏離:“聽說殿下受傷臥床,宋某若非降臣身份所限,理當前去探望才是,又豈敢勞動殿下親來。”
我按住心中的思緒:“宋將軍何出此言,我心裡一直將你當作家中伯父對待,只是過去恐怕生了嫌疑不敢出口,如今又怕你不肯接受。”
宋師承聞言動容,臉上方顯出親近之色,低啞道:“殿下不記恨老臣過去所為,反而以禮相待,實在令我慚愧。”
我挽住他枯瘦的手,鼻中一酸:“宋伯父,能活著與你相見,是趙彥之幸。猶記幼年時,與宋大哥一同向你學習弓箭,口傳親授,歷歷在目。”
宋師承聞言傷懷:“然兒負你,老臣為保社稷,也對你做出寒心之舉。早知今日晚節不保,何必白白犧牲那麼多優秀將士的性命。”
我低低嘆道:“人人只能依勢而動,不到最後,誰又知當時決定對錯與否。”
宋師承點點頭,談話中不覺已走到江邊。他在江畔駐足,用那雙疲倦的眼睛凝望著對岸,江風吹亂他花白的鬚髮,像北地深秋的蘆葦。他壓抑地咳嗽了幾聲,問道:“這麼說,魏帝駕崩,太子就要繼位了?”
“是。”
“新帝繼位之後,殿下又有什麼打算?”
我有些意外:“伯父為何有此一問?”
宋師承道:“到建康之後,魏國太子曾來犒軍,他要我出任徵北大將,防範蠻族入侵。”
我默然:“那宋大哥和宋二哥呢?”
“子睦做我的副將,也隨我去。只有然兒未領軍職,仍是白衣,魏國太子也並未在意他的去留。”宋師承眉頭隨之緊緊鎖起,“我們是歸降之人,身不由己,殿下為何還要留在朝中。我聽說魏帝臨崩前已打算暗害你,可見殿下隨時身處危險之中。依老臣之見,還是趁此時機功成身退的好。”
我垂目望著岸邊塵沙:“我相信太子江原會是賢明之君。”
宋師承反問:“難道魏帝江德不賢明麼?為君之道,並非用行善與行惡便可簡單評判。太子如今與殿下交好,事事信賴,可是以後呢?誰能保證他繼位之後,不會生出與江德一樣的想法;誰又能保證他現在信誓旦旦,將來不會改弦易轍?”他說著不禁痛心,“當年先帝也曾立下毒誓,要將你當做親生子一般撫養,日後立為太子,將君位還歸殤懷太子一脈,可是後來如何……前車之鑑,殿下理當警醒。”
我低低道:“宋將軍說的固然是理,可是正因如此,我更不願離開。”我說著微微舉目,也遙望對岸江北之地,“他若是明君,我自然應該一生輔佐。假若有一日他失了德行,天下怨怒,我自然也會代天下人討伐之。”
宋師承眼神驚訝,繼而露出疼惜之色:“殿下如此決定,老臣實在愧於再勸。”
我微微一笑,又道:“宋將軍若不願去北疆,我可以說服太子讓你們留在江南。”
宋師承搖頭:“老臣身後還有數萬將士,我必須為他們負責。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