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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不動聲色地為陳顯出謀劃策,終於在今日把刀尖抵上江原後背。隱忍如斯,籌劃如斯,這人的心裡該是懷著怎樣的刻骨仇恨,才由一個執著於愛情的莊斐雲,變為今日這從裡到外都透著寒冷死寂的伏念?
陳顯的反應也頗讓人玩味,他起初微微露出驚詫懷疑的表情,但不久便陰沉下來,冷笑著把斫刀抱在胸前,選擇了審慎觀望。
幸好,我之前的挑撥歪打正著,終於派上了用場。陳顯雖不上當,但以他那一向自負的性格,必定早對伏念抗命不滿,現在突然得知伏念不止隱瞞了身份,還將他利用個徹底,就算不大起疑心,也要怒意難平了。
我深吸一口氣,暗自向一側傾斜身體,藉助繩索的力量緊緊勒住傷口,企盼這樣可以止住不斷湧出的血流。半邊衣袖早染得血紅,溼乎乎貼在身上,淅淅瀝瀝的血珠順著指尖滾下,我開始覺得有些輕微眩暈。可是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出事,我必須隨時注意陳顯的變化,在適當的時候與他周旋,免得江原拖延時間的心思被識破。
這麼想著,我盡力高抬起頭,讓山間吹來寒風迎面打在臉上,漸漸地,腦中又恢復了清明。就聽見江原在冷笑:“本王是不懂。有的人飽讀詩書,禮義廉恥掛在嘴邊,卻違背倫常勾引別人妻子。末了害得情人慘死,還要理直氣壯找他丈夫尋仇,真不知拜了哪個聖賢為師。今日不提報仇還罷了,說起來,你莊斐雲害得我家麟兒沒了孃親,本王倒該找你報仇呢!”
從剛才開始,話題一直在梁蘭溪身上打轉,莊斐雲精神越發激盪,眼睛已是血紅:“我與蘭溪盟誓在先,並且早已上門提親,但你還是強娶了她,只為了她家的勢力!”他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笑聲,“江原,你們那些骯髒手段以為瞞得過人麼?你那做皇帝的爹穩住了位子,早就想過河拆橋,所以不住利用我與蘭溪的事大做文章,讓她燕王妃的地位岌岌可危。你卻在那個時候遠走幽冀,把她一個人丟在洛陽,分明是故意要陷她死地!”
江原嘴角一絲冰冷:“所以,你們就先下手為強,索性讓我回不來?”
“可惜功敗垂成,還是讓你這狐狸溜了回來!”莊斐雲狠狠切齒,“好在上天有眼,終究令你落在我手裡。這一次,我要好好地讓燕王殿下享受生不如死的滋味,好好地看著你去死!”他說話的同時雙手握住胡刀的刀柄,幾乎是使出全身力量向前刺去。
這近在咫尺的距離,沒有人來得及搶去營救,幾名燕騎士發出怒吼,不顧弓箭環伺,手中斫刀疾砍向擋住去路的護衛們,卻苦於人數太少難以速決。眼看著刀尖已刺穿江原的衣服,燕騎士們更是吼聲如雷,拼了命般撲向趙軍。
“燕騎住手!”一聲喝叱甫起,眾人訝然之餘,江原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身抬腕,一枚袖箭凌空射出。他身上明明中刀,卻沒有絲毫血跡,青光閃閃的龍鱗劍反而穏穩指在了莊斐雲面前。
江原帶著一絲譏諷看莊斐雲變成鐵青的臉:“真是可惜,梁蘭溪愛上的不但是個懦夫,還是個庸才。”
莊斐雲沉冷地盯著江原,似乎連手中指向江原的胡刀都沒有這眼神鋒利,他緩緩吐字,每一個字都蘊含了無數恨意:“江原,你以為耍這一點手段便能贏了麼?任你陰險狡猾,還是忍不住離開帥帳自投羅網,你為了什麼,又怕什麼,經過這一番試探難道還不夠清楚麼?”他忽然將視線投向我,厲聲道,“你不想他立刻喪命,就主動束手就擒!”
江原隨著莊斐雲向我這裡看了一眼,與我目光交匯,彼此眼中的漠然有點心照不宣。然後他頗為冷淡地掃過我的衣袖,很高傲地揚起了頭,不屑道:“莊斐雲,你一人為男女情愛走火入魔,難道就以為別人都是像你一般的情種?你這個情種都能置愛人不顧,憑什麼認為本王就肯為他犧牲?”他口中說著,另一手在莊斐雲注視下緩緩向我抬起,嘴角一絲冷笑,“凌主簿既然已成了拖累,自然是立刻死了的好。”
我看見他手腕上烏漆漆對準我咽喉的袖箭,立刻高聲質詢:“陳將軍!下官的性命本來在你手裡,卻不知你堂堂一軍主將,現在是受伏念軍師擺佈,還是在受燕王擺佈?”
陳顯眼睛卻只玩味地盯著江原,似乎根本沒將我的話聽進耳裡。正想再說幾句,就看見江原手腕轉動。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出手了!我卻只能幹瞪著眼看自己被射中。
真是混賬,不等陳顯心思轉開再動手,他也聾了不成!心裡剛罵一句,就見那箭頭挾著勁風閃電般向我面門撲來。我略吃一驚,立刻反射般向旁邊躲了幾寸,還不確定躲沒躲過,倒聽見“叮”的一聲悅耳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