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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軍向我瞥了一眼,拱手道:“幸會。”
我淡淡一笑:“久仰。”
程廣對我並不在意,早轉頭向江原鄭重道:“殿下請。”
這校場可同時容納幾萬兵士,場內有步、騎、射三類分割槽,士卒依兵種不同在各自分割槽內操練,平時互不干涉。校場中央最大的隔離空地便是閱武場,南北兩邊築有雲臺,臺旁陳列數百面牛皮大鼓及金鉦銅鑼,是集中操習陣法的地點,也是模擬兩軍對抗演習之處。
此刻牛皮鼓旁早有選好的健壯力士等候在側,東西兩邊青、赤、黑、黃四色纛旗分列,一切就緒,只待演練開始。而閱武場外的兵士仍在照常操練,除了正常的呼喝號令外,竟沒有絲毫喧譁雜亂,我不由在心裡讚歎一聲。
江原在一旁笑道:“凌主簿看得目不轉睛,是為何故?”
我有些感慨地輕聲道:“早聽說燕王殿下操練士卒嚴謹異常,今日見了,果真名不虛傳。”
江原半認真半開玩笑道:“能獲凌主簿親口稱讚,真是難得之至。待會演習開始,凌主簿不妨臨陣指教一二。”
我立刻道:“豈敢。”趁人不注意白他一眼,當著你許多將領,讓我得罪人麼?
江原似乎察覺,又轉頭低聲道:“凌主簿若覺得不方便,可以‘私下’告訴我。”故意把“私下”二字咬得很重。
我聽出他話中不懷好意,於是低聲冷笑:“好,殿下喜歡虛心求教,下官完全可以拿你操練演示一下。”
江原迎住我凌厲的目光,笑得很受用,隨手一指東面道:“那些是重甲兵,從普通步兵中選出的精英,地位之重要等同騎兵。平日不但要進行目、耳、心、手、足的常規訓練,還要熟練掌握攀援、角力及各類近身武器的使用,此外還必須能全副鎧甲負重急行百里。凌主簿覺得怎樣?”
我輕哼道:“不錯,想必戰鬥力極強。不過函谷附近河灘沼澤很多,穿得太重就怕陷進去動不得,然後被北趙人切菜一樣剁了。”
江原笑:“是個問題,所以才需要輕兵在前鋪路麼。”
我嗤了一聲轉頭,踱到路西面去看騎兵。只見騎兵們全都騎著身形高大的西域馬,身披鎧甲,頭戴兜鍪,正在結隊練習長矟衝刺,馬蹄翻騰,飛揚的塵土瀰漫了大半個騎場。
忽然聽見有人高聲叫我名字,一匹黃膘馬飛馳到我面前。武佑緒翻身下馬,滿臉喜色地奔到我面前:“子悅,你身體恢復得不錯,我剛才在雲臺上看見你騎馬前來,好不威風!”
我笑道:“武大哥別打趣小弟了,威風的那個是燕王殿下。”
武佑緒爽快地笑:“殿下自然不必說,我今日見了你騎馬,還真想挖你去做騎兵。”頓了一下,忽問,“對了,你身邊有個少年是不是叫裴潛?”
“是,武大哥最近見過他?”
武佑緒笑道:“見過幾次,聽說他正跟隨徐將軍學習騎射。今日徐將軍將他一起帶來了,似乎正在射場習箭,你要去見見麼?”
我喜道:“好啊,裴潛這幾日早出晚歸,也不知練得怎樣了。”
武佑緒十分高興:“演武過後我帶你去。”說著命一個小兵將他的馬牽住,自己在柵欄上輕輕一撐,翻出場外與我並肩而行。
我與武佑緒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隨走到了閱武場邊。江原忽然問旁邊的年青將領喬雲:“徐將軍怎麼不見?”
喬雲忙道:“屬下就去將他找來。”正要離開,突然視線定在場地跑馬道的拐角處,武佑緒也看見了:“哎,那不就是徐將軍麼?他旁邊……”
他旁邊那個弓在馬背上揪住馬韁不撒手,只能隨著馬匹上下顛簸的狼狽少年,正是那沒用的小崽子裴潛。我無力地嘆了口氣,實在想當作沒看見。
可是眨眼間那馬已經跑到我們面前,撒了歡似的亂竄。那位徐將軍黑著一張臉策馬跟過來,大聲吼道:“叫你直起身來!放鬆馬韁!速度一快就像個無骨雞似的!你是豬崽子託生的?笨也笨得徹底!”
我嘴角抽搐,武佑緒不自然地笑了兩聲:“還不錯,比、比上次看他時進步不少……”
程廣早看得發怒,破口大罵:“徐衛!把你那膿包徒弟拖下去打二十軍棍!再不行就攆回去!”
叫徐衛的將領只有三十來歲,級別稍低,聽到程廣訓話,臉色又黑了幾分,卻不敢造次。只是先下馬拜見了江原,便站在一邊不動了。
裴潛清秀的小臉開始一陣白一陣紅,眼神漸漸兇狠,使勁直起腰坐穩,握住韁繩的手還在不住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