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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苦澀道,“你已經投靠趙謄,難道不該與他同進退?還是你以為,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我還會傻得相信?”
宋然越過地上紛亂的書冊,走到我面前:“我不敢奢求殿下相信,殿下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已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我澀然笑道:“過去我也曾想,如果當初就那麼糊塗地死在南越,那才是老天對我的眷顧。”
宋然默然良久:“燕王,似乎對你很好。”
“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
“殿下,是為了他留下麼?”
“也許吧。”
宋然低聲道:“他的心機很重,野心很大,你……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淡淡道:“可是他從沒害過我。”
宋然定定地看著我,他的手握得很緊,緊得像要將自己關節捏碎:“總有一天,我會把南越的皇位交到你的手上。”
我心中一震,抬頭看向他,宋然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好像他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我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你在說什麼?”
宋然慢慢道:“這大概是我唯一能補償你的。”
我不由心中發涼:“你的意思是,背叛了我以後,將來還要背叛太子?宋大哥,你要的究竟是什麼?難道上將軍之位還不能滿足你,你最終要的竟是權傾朝野?”
大殿外突然有什麼聲音響起,好像風捲起的枝葉打在門窗上。宋然面色一沉,飛速搶出殿外,只見四周已是光線晦暗,寥寥三兩個侍衛雕像般站在通向走廊的一面。一切靜得出奇,只有門檻外一粒小石塊骨碌碌滾過,停在宋然的腳下。
宋然向頭頂上方望了望,口中唿哨兩聲,院外的護衛立刻出聲回應。宋然快步走出院門,掃了一眼集合的護衛:“怎麼少了一人?”
護衛們默然。
宋然厲聲又問:“誰剛才不在?李崎呢?”
一名護衛小聲道:“李崎剛才說去小解……”
宋然冷冷道:“本將軍令,李崎涉嫌通敵,即刻將他捉拿歸案!”
護衛們全都大驚失色,宋然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道:“他應該沒有走遠,現在就出城!”等到護衛們魚貫離開,他轉過頭看我,眼神裡似乎有了一點溫度,“殿下,你願意跟屬下出城麼?我……還有一件東西要還給殿下。”
我看著他,淡淡地笑:“你真的是還我東西,不是騙我出去滅口?”
宋然手臂動了一下,似乎想做些什麼,卻最終剋制住自己,沉沉地一聲嘆息。他拉過自己的坐騎:“既然如此,我會代殿下保管,直到殿下取走的那一天。”
我一把扯住他的韁繩,不出聲地看他許久,冷冷道:“我跟你去,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告訴我你真實的目的!”
宋然偏過頭,眸子裡是深深的痛苦:“好。”
“我去牽馬。”
宋然拉住我,皺眉道:“來不及了。”
他有力的手臂放在我的腰間,就像小時候無數次做過的那樣,輕輕將我舉到自己的馬鞍上。接著他飛身上馬,用力把馬腹一夾,黑色的駿馬如暮色裡一朵無聲的輕雲,駛上東宮大殿之間的甬道。
燕九正帶著幾名燕騎士迎面走來,見到我急喊:“凌祭酒,你去做什麼?”他轉眼又看清楚我身後的宋然,“你怎麼跟宋將軍一起?”
他問話之時,座下的馬已經將他拋到後面,我只得遠遠回頭道:“告訴殿下,我出城一趟!”
燕九焦急跟在馬後跑了幾步,遠遠大喊:“凌祭酒,不可……”
燕九的聲音好像被從中間截住,再也聽不清晰,眨眼間馬匹已經衝出東宮,在長安寬闊的街道上馳騁。宋然手臂從後面伸過來,扯住韁繩,他的懷抱像以前一樣寬厚,我垂著雙手,說不清的滋味翻來覆去地攪著。風聲過耳,吹來一陣柳樹發芽的氣息,好像江南永遠沉浸在暖風裡的那種清香。
我喃喃道:“秦淮河邊的桃花都開了罷。”
過了很久,宋然道:“我來的時候,已經開了,現在怕是都謝了。”
“是麼?我以為這時江邊還有些輕寒。”
“殿下身在北方的緣故,大概想象不到江南的天氣。”
我笑了一下:“才離開一年,原來已經忘了很多東西。”
宋然握住韁繩的手一顫,不再說話。
新月如勾,掛在長安城外墨色的天際上,慘淡的月色下,十幾名騎馬的南越護衛緊緊地圍住一人一騎。那人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