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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淡地一笑:“這種事,本王犯不著計較。可是晉王的狗冒犯了本王的兄弟,楊司馬應該去問我兄弟,願不願意就此了結?”
楊治和眼睛深處藏著一線陰影,他轉向裴潛:“裴小爺,越王殿下已經開口,你的意思——”
裴潛臉色有些蒼白,他慢慢抽出一把短劍,重新走向那隻木匣,猛然用力扎進孫膺的人頭。那一瞬間,裴潛的表情有些抽搐,我以為他會悲憤不能自已,或者像往常一樣衝動起來,可他已經放開劍柄退到我身邊,靜靜道:“反正人也死了,請楊大人帶回去埋了罷。”
楊治和笑道:“裴小爺果然有氣量,本官一定據實稟報晉王殿下。”
我把目光投向他:“楊司馬,晉王的意向我已明瞭,你帶來的禮物血腥氣過重,本王就不留你久坐了。”
楊治和向我深揖:“下官告辭。”他吩咐僕從收起木匣,臉上仍然保持著怡人的謙和,臨行前看了裴潛一眼,眼角又掃到偏殿,含笑告退。
我看到他的笑,不禁寒意陣陣,直看著他走出院子,才道:“小潛。”叫了一聲,我轉頭,卻見他已經從大殿側門走到迴廊下,神情沉靜得簡直不像話。
江原端茶走出來,把手裡的茶盞放回桌上,那茶顯然根本沒動過,已經變成冷茶。看到裴潛離開,他微微地一笑:“他這次表現很剋制,你教的?”
我看向窗外,有些擔憂:“沒有,不過我感覺他心思深了許多。”
江原道:“也許用不了太久,他就能擺脫這些事件的影響。”
我不太肯定地道:“是麼?”
見過許多初上戰場計程車兵,起初因為親眼見到死傷而痛苦震驚,後來見得多了,便漸漸麻木,再多的傷亡也熟視無睹,甚至喜歡上揮刀殺人。就如裴潛,能挺過最慘痛的經歷,自然以後不容易再被傷害,可是若因此變得麻木不仁,絕不是我希望的結果。
江原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又戲謔地補充:“我看有你這樣熱血的上司,下屬能保持冷靜已是難得了。”
我絲毫不計較他的調侃,只道:“但願罷。”坐回椅中,仍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不由皺眉,“今天總算相信杜長齡的話了,外表溫和,實則陰毒,這個楊治和令人渾身不自在。晉王府的官員都是這樣麼?”
江原悠悠道:“不能這麼說,正直又有才幹的還是不少。不過晉王今天這一舉動,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我命侍從換上新茶,然後屏退左右:“晉王這次算是壯士斷腕,知道孫膺會牽連自己,乾脆將他殺死,最後還能賣個人情給我。這樣殘酷對待自己手下,利用得命也不剩,恐怕連你也做不出來。
江原看我一眼,不滿道:“亂講,我絕沒有這樣該死的下屬。”
我撇嘴:“這麼說,你覺得你未來的岳丈卻是……前景堪憂了?”說到半路,我飲一口茶,將溜到嘴邊的“比較該死”嚥了下去。
江原漫不經心:“的確,幷州增加武備,他怎麼也要被牽連進去。而且時至今日,孔頤已經沒有條件靠攏晉王,晉王也不會再相信他,最後留給孔家的選擇餘地已經不大了。”
我提醒道:“但你要娶他的女兒,雖然離間了他和晉王,不是也造成孔家與你捆綁在一起?我看他的選擇,就是一心搭上你的船。”
江原一笑:“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有天御府、有你,孔家的勢力對我來說本就可有可無。現在我和晉王的利益暫時一致,具體是誰毀了孔家,有什麼關係?我不會給孔頤攀附的希望,倒是十分樂見他抓緊晉王,迫使晉王再次斷腕。”
我有點驚訝,不想他居然早就在挖坑預備陷阱,連一點與孔家結親的誠意也沒有:“皇上呢?孔家在朝中各處的勢力呢?”
江原悠閒地將一杯熱茶舉到唇邊:“最後只要能削弱士族,父皇都願意看到,我的目的當然與父皇保持一致。至於孔家宗親的勢力,只須父皇下旨安撫,明確不株連九族,只判定孔頤一人有罪,那就很容易解決。”
我往椅背上靠了靠,由衷道:“真是陰險!可憐孔家的小姑娘還對你一派天真幻想。”
江原轉頭撥我的下巴,十分厚顏:“還敢說風涼話,不都是為你?否則你我魂飛魄散還不知道怎麼死的!”我冷哼,手臂剛一動,他立刻縮回去,神情忽轉嚴肅,“凌悅,小心,晉王已經對你不抱希望了。”
我一凜,手臂頓住:“我也這麼認為,可是他卻還要承諾支援我擴軍,你怎麼看?”
“我的看法是,他在麻痺你。”江原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