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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馬車再送送你。”
“我走回去,你不得翻牆。”走了幾步,我忽然回頭問,“你何時去山東?”
“也許與你去東海差不多時候。”
我點點頭:“知道了,你立為太子之後,我就動身,但願我們還能同行一段路途。”
江原也輕點一下頭,又道:“凌悅,其實你說的對,朝中流失了許多人才,我需要盡力補救。”
我釋然笑道:“改日再見罷,燕王殿下,不久就要改稱太子殿下了。”
立太子的前幾日,我進宮早朝後被江德叫到了書房。他看上去積怒已久,一見我便冷然道:“你終於肯來上朝了?”
我跪地不語。
“起來!朕特准燕王在家養傷,你送走晉王后也立刻稱病。朕想問問,你得了什麼病,可以與人飲酒遊玩,唯獨不能上朝?”
我站起身道:“心病。”
“心病?”江德滿臉慍色,“晉王反逆案中,你險些殺死韓王,朕看在燕王面上,惟獨對你既往不咎。你不存感恩之心,反用這種話來敷衍朕?”
我懇切道:“陛下可記得臣因何來到魏國?”
江德看著我:“朕自然記得。”
“臣不願手足相殘,更不願因蕭牆之亂使國力受創,寧肯流落魏國,想不到最終還是見到了這一幕。臣親見燕王重傷,晉王遠行,包括韓王在內的數萬人牽涉其中,內心不能不受震動。”
江德沉聲道:“這件事你本不該參與。”
“是。臣事後想想,當初如果及時上奏皇上,或許解決得比現在圓滿。”
江德目光微微緩和,語調卻依舊沉冷:“你對燕王關心則亂,甚至不願他娶妃,朕可以試著理解。但若一味意氣用事,朕將會重新考慮你參與南越事務的能力。”
我抿住唇,面色微變,片刻才道:“臣一時自私,險些辜負陛下厚望,臣……臣……”我聲音低下去,顯得心中又委屈又懊悔。
“好了,”江德拍拍我的肩,嘆道,“這件事也不全怪你。燕王自幼個性頗強,當年只為朕替他選妃一事,多少年與朕賭氣疏遠。如今他大了,要做什麼,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無法預料,更何況你?朕只是擔心,以後朝中再無人能與他抗衡,他做了太子之後,會更加忘乎所以。”
我道:“臣也擔心燕王權欲過盛,所以想暫緩前往東海,而是與燕王一起拜訪梁王。”
江德頗為意外:“你不去東海郡,想去琅琊郡?”
我試探道:“臣聽說晉王的子嗣現在山東某處,陛下不擔心麼?”
江德神情一凜,冷聲道:“你從如何聽來?”
我並不迴避他的審視:“因為江容還在洛陽,陛下相信梁王會做這個人情。但臣也有理由懷疑,燕王此去動機不純。”
江德的目光很凌厲:“你居然不相信燕王?”
我放低聲音:“臣不能相信,不知陛下是否也存有疑慮?”
江德面色凝重,在書房中踱起步來:“越王,朕要不動干戈而讓梁王完全效命於朝廷,應當怎麼做?”
“護送梁王世子江容去山東。”
江德霍然轉身,怒道:“你回答得如此乾脆!難道一開始便有預謀?”
我跪地,肅然道:“臣惶恐,但臣的確想過很久,只有江容安全回去,才可以勸說梁王重新與朝廷同心。否則,燕王此去要麼無功而返,要麼便要訴諸武力。沒有梁王鼎力相助,以現在人心惶惶,士氣低迷之態,魏國非但無法圖謀南越,更恐被對方乘虛而入。”
江德咄咄追問:“你有何把握?萬一江容回去,反而令梁王沒了後顧之憂,圖謀逆反呢?”
“臣以性命擔保……”
“朕要你的命何用!”
我平靜地道:“那就請陛下相信臣。臣願以畢生之力助陛下完成大業,絕不會做對魏國不利的事。”
江德用他久經世故的目光注視我,一時沉吟不語。
我不再開口,只是在一旁等待。過了很久,江德走到書案前,提起一隻硃紅的筆:“越王,朕決定再信你一次,準你帶著朕的密令與燕王同行!”
我接過江德的密旨,雙手顫抖了一下,腦中忽然奇異地閃過很久以前,我無數次從父皇手中接過聖旨的情景,帶著有些天真的得意,驕傲得彷彿已將世界握在手中。我在長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字:“臣凌悅,遵旨。”
從宮中離開,我策馬出城,一路奔向黃河岸邊。遠遠抬起頭,河水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