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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寧撇撇嘴,似乎頗不贊同,但沉默片刻,她終究將這番話忍在心中,轉而閃爍著目光,幽幽道:“那卻未必!爹爹,不若我們來做個約定,若是清荷與你沒什麼,我便甘心只做你女兒,若是她……後面的,卻不用我說了吧!”
“哪有這等約定的道理!”石不語聞言,不禁啞然失笑,連連搖頭否定。只是秀寧始終抓著這點不放,纏了半日,卻終究叫人抵擋不住,只得隨意伸手,與她勾了一勾。到得此時,秀寧卻忽的泡開了先前的話題,重又恢復到小兒女的痴態,倒叫石不語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這終究是小孩子的遊戲罷了!”只當做玩鬧的男子,卻又何曾注意到,在勾手之後,重又恢復了笑顏的少女,在抹去淚痕時,目光中顯露出的那一絲狡黠……
“不敢勞煩宗友遠送!我等就此別去!”與此同時,在穆崑山下,已順利通報了逆者訊息的凝寒、南蘭、漪靈一干人等,正齊齊躬身,向前來送行的憩塵子行禮。
大約兩個時辰前,從濱海匆匆趕至的她們,在進入穆崑山之後,立刻便遭到了一隊術宗門人的襲擊,這也足可見宗門如今的草木皆兵了。好在憩塵子及時趕到,喝止了門徒,隨後在聽得凝寒略微吐露此行的目的後,急急領著她們回到宗門。
鈞鴻子此日卻正在閉關修行中,憩塵子見得事機重大,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門規,徑直闖了進去,將愕然不已的師兄揪了出來。片刻之後,數百年來從未響起過的震天鍾驟然發出了巨響,聞訊的十餘名長老,齊齊放下手頭的一切雜事,急急趕入參見宗主。這種情形,倒叫不明內情的諸多門人紛紛猜測,議論不止。
而達成通報之事的凝寒等人,便於此時告辭離去,打算前往西原與石不語彙合。感念她們報訊的恩德,鈞鴻子特命憩塵子率著十餘名弟子一路相送至山下,這對久已衰微的御獸宗而言,卻是難得的禮遇了。
不過,雖說送行,但憩塵子的心思卻有大半放在山上,此時聞言怔了片刻,方才恍惚應道:“不敢!宗友請便!今日之事,我宗必有厚報!”
凝寒知他心思已不在此,當下也不說破,微微一笑,又行了一禮,旋即領著南蘭幾人,沿著積雪頗深的小徑離去,不消片刻,便已消失於雪塵之中。而幾乎在她們轉身離去的同時,便已急不可待的轉身而去,揮動袍袖,須臾間便已消失於山路上。
幾名門人見狀,均是心頭生疑,彼此對視一眼,緊緊跟隨在後。他們離去得如此匆忙,卻未曾留意到,呼嘯的風雪聲中,正傳來微弱的嘎然之聲,那聲音,便彷彿一具重物,正踩在厚厚的積雪之中……
半晌過後,重新踏入議事堂的憩塵子,卻因了眼前這火暴的一幕而微微驚愕。出塵、淨塵二人一同坐於左側,滿面漲得通紅,卻正在與右側的幾位長老,激烈辯駁著“逆者一事”的可信程度。
而眼見憩塵子入內,那位獨坐上方、面色凝重有如萬年玄冰的鈞鴻先生,已微微抬起頭來,沉聲道:“師弟,你來得正好!此事依你看來,真假如何?”
不用細問,便也知道他所說的“此事”究竟是指什麼。憩塵子微微行了一禮,不顧出塵、淨塵二人投來的求援目光,沉吟道:“師兄,依我看來,此事怕不是空穴來風!”
鈞鴻先生微微頜首,還未開口,那出塵子已搶先插話道:“師兄,此事不可大意!音、文、心、念、御獸幾宗與我等對敵數年,勢有不逮!如今見得事機不妙,便誑稱逆者挑撥,以圖休養生息,這分明是緩兵之計!”
他如此推理,倒也並非全無道理,鈞鴻先生怔了一怔,顯然有些猶豫。憩塵子卻不慌不忙,顯然在路途中便已想好了方案,當下應道:“師弟所言也有些道理,只是此事終究大意不得!依我所見,不若遣人入揚洛城一行,探探那楊廣的究竟,此外,濱海的宇文來呼,或也可派人去見上一見……”
聽他說得如此周密,出塵、淨塵二人倒也無話可說,實際上,他們雖然極力反對,但捫心自問,卻也對這事信了四、五分,只是因為與音、文等宗結怨頗深,有些不甘心罷了。
而此時,見得眾人再無異議,鈞鴻子略一思索,便即沉吟道:“既如此!憩塵師弟,便由你往揚洛走上一遭!此行只為試探,卻莫要多生他事!”
憩塵子微微頜首,當即領命,頓了頓,卻又言道:“師兄,聽聞蘇陽、金提那面,正欲起兵再攻西原。我以為,當命人前去,令他們暫停戰事,以免中了逆者的詭計!”
鈞鴻輕輕點頭,思索片刻道:“你說得極是!那麼,便由出塵前往蘇陽報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