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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之位,本就是位同副皇后,只是當今聖上卻對此位猶不滿意,另特設夫人之位,封薛貴妃為昭華夫人,無論妃嬪跪拜禮節,晨昏定省,服飾規格,以及配享太廟,祭天祭祖,皆依從皇后之尊。
竟是尋常人家都難有一遇的地位——平妻。
此舉一出,才是真正的舉國譁然。
這樣的風光榮耀,上溯數百年,未能有一人得享。薛氏一門更是因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俸祿恩賞,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然而讓朝臣不解的是,李氏皇后已經因母族謀逆之罪被廢,後位空懸,若是聖上有心讓薛貴妃得享殊榮,為何不立她為後?縱然薛家家世稍微差些,但只要聖上願意,他們這幫老臣也著實不敢多嘴。
其實這個問題,就是皇帝,也頗是費解——
“真不想當皇后?”他從氣棋甕裡拾了顆黑子,望向對面,再一次發問。
她玉手拈白子,相得益彰。但落子處卻叫人無奈,隨著‘啪嗒’一聲輕響,玉人兒擰眉道:“就算當皇后,也不是元后。”
“……”這倒是。
不過更讓皇帝頭疼的是——接下去該怎麼放水讓她?
自從與她下過一盤棋,她倒對此起了興致,時不時就抱著棋盤來找他“請教”。都說大臣和皇帝下棋費腦子,贏不是,輸的太慘也不是,誰知道皇帝下棋其實也很累,贏了她,她屢敗屢戰,輸給她,她能直接把棋盤砸了跟你抗議。
總之就是,不下不行!
“雖然不是元后,但天下人皆以為皇后之位方能母儀天下,即使朕將一切的待遇都設定的位同皇后,他們的觀念卻是根深蒂固,無可更改。”
“都說皇后堪與皇帝並肩。”碧桃又落一子,語笑盈盈,“那皇上告訴我,‘後’字何解?皇后,皇后,依舊是隻能站在皇上身後不是?”
“歪理。”
“理不在正,能解就行。”她眉眼兒彎似新月,雖位及高處,卻依舊清甜可人,“天下人的想法與我何干,我自己歡喜,足矣。”
想起曾經她對敏貴嬪說過的那一句“我不樂意,你奈我何?” 皇帝低笑。復不待她收回手去,就勢捉在手心道:“該走了。”
恰這時,奉紫躬身而入,道:“皇上,娘娘,東西已經備下,可更衣前往封妃大典了。”
碧桃鬼使神差地看向皇帝,正與皇帝的視線相撞,只見他握住她的手往外送去,微微一笑:“走罷,夫人。”
鬢邊的流蘇淺淺一曳,剎那間,她翹唇綻開嫣然之色,廣袖如流雲拂過軟墊,起身相應。
二人相攜而離,奉紫怔怔目送,卻站在遠地久久不能回神。
這樣的尊榮,只怕天底下沒有女子可以得到吧?就連小姐,在同等樣貌之下,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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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陰森寒涼地冷宮裡,一聲清脆的不似冷宮之人的聲音響起。那人穿著看守宮女的服飾,將飯菜擱在缺了一角的紅木几上,“請用膳。”
“本宮已經不是皇后了。”廢后李氏悵然地一嘆,她攤開手掌輕輕一握,卻什麼都沒能握住。她苦笑著,再次呢喃,“已經不是皇后了。”
那宮女對著她卻依舊恭敬,她挽袖將筷子布好,輕聲道:“無論如何,還請娘娘別餓著自己。身子重要。”
“本宮……我知道了。”皇后走到桌邊,執筷時多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見過你?”
“見過的。”那宮女有一雙水靈的大眼,即便皇后因悲痛失落而將四周門窗緊閉,致使屋內光線黑暗,亦彷彿可以看見她生輝的眸光。
靈巧地,像是會說話。
只是她輕輕地吐出那三個字後,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皇后雖然好奇,但想著皇宮裡的宮人數以萬計,早年認識卻貶到冷宮行役的也不是沒有。又能熟悉到哪裡去呢。
至少她該慶幸,沒在這個宮女身上看到人走茶涼的涼薄,更或受到落井下石的待遇。
她畢竟,已經不是皇后了。
“娘娘慢用。”那宮女躬腰行禮,復推開門去,光線照在她臉上的一瞬,她微微側過頭,以抵擋日光的直刺,復邁步緩慢地離去。
皇后看見她側臉的輪廓,手中夾菜的筷子一顫,很是怔了一怔。
她是,賢妃的……
那宮女來到另外一間屋子,依舊是門窗緊閉的房間,她推門進去,輕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