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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跟她在宴上,親眼見她作畫,印象深刻。
碧桃頷首。
暮雲蹙起眉端,不知該如何說。好奇,自然是有的。那香粉必定不是主子制的,她身為大宮女,自然知悉花瓣用處,也從未見主子挪用過。但她又怕實話說了,主子不好答。若是靠著族裡的那些勢力傳遞的,在尚未可信的芸縷面前自然不能暴露出來。
芸綠卻沒那麼多束縛,她趣笑道:“自然是好奇的,但奴婢又想著,主子鍾靈毓秀,身上有一股子靈氣兒,許哪位過路神仙瞧見了喜歡,賜下些天宮才有的東西,也未可知呢?”
她這玩笑一開,讓人不自覺就輕鬆了許多。
碧桃臉上的笑也真切起來,道:“原先瞧著你是個文靜的,倒是我看走了眼,竟是個巧舌如簧的,那今兒也省了我功夫,咱們宮裡‘嚼鬼’的事兒便就交了你罷。”
芸縷渾身透著喜氣勁兒,連是謝恩,笑嘻嘻道:“可是旁人紅了眼也求不來的,奴婢就盼著主子這恩典呢!”
碧桃笑覷她一眼,對暮雲道:“還不快把那驢肉裝了小盒給她?免得她嘴饞,虎視眈眈盯著我不放。”
“噯!”暮雲見芸縷哄得主子高興,心裡也認同了她幾分。忙不迭喚人去了。
被芸縷這麼一打岔,碧桃心裡倒有了主意。
當務之急,自然是先要安撫好皇帝的心。
她附耳細細交代暮雲一番:“……若他不肯來,你也別急。便只把自己當個聾人就是了,休因他人閒話生了惱意。話說三番,他倘是心裡有我一分,也會來的。”
暮雲點頭,領命而去。
景陽宮,雲羅閣。
趙忠信守在外頭,遠遠瞧見一眉清目秀的宮女近了閣子,他皺眉使了眼色讓內侍去攔。等那宮女走的近了,他才看清竟是薛貴人身邊的得利宮女暮雲。
往常皇上歇在芳華閣時,他二人也是有所交集的。
“暮雲姑娘,”他道,“可是薛主子有事?”
暮雲暗道這趙公公果然是個人精,她眉宇間斂了輕愁,回答道:“確是主子吩咐奴婢來的,主子這幾日來一直不大舒服,連飯也吃不下,太醫開的藥也喝了,卻不見效,眼瞅著瘦了一大圈。方才突然與奴婢說想見萬歲爺,奴婢也知道今兒萬歲爺是翻了傅寶林的牌子,但主子,主子……”
話說著,握了袖口去拭眼角的淚花兒,看著很是可憐。
太醫診脈自然是真的,只是原先是碧桃深怕這身骨兒病了這麼久不結實,習武不成惹了病症就不好了,才叫太醫來看。太醫倒也開了幾副藥方,想來不過是宮裡柔弱的主兒常用的。
趙忠信一聽有些犯難,若是原先他自然會立馬就稟報皇上去了。可這幾日,他可真真兒的摸不透皇上的意思。要說心裡不喜,歇息時總會偶爾看向芳華閣的方向。要說心裡惦記,卻實打實的再沒翻過牌子。
他躊躇一刻,就衝著皇上的眼神,仍是進去通報了。
暮雲等的心裡打鼓,緊張的攥緊了衣襬。待看見趙公公出來,衝她搖了搖頭,她登時眼兒紅了一圈,真的難受起來。
縱然小姐不過是假病,但見原本與小姐如膠似漆的人連小姐生病都不顧了,她還是覺得難過。
她一把衝上去跪在臺階上,揚了聲朝裡頭道:“皇上!還請皇上憐惜主子,移駕看望。”說完在外面連磕了三個響頭。那額頭沾了冰碎的雪花兒,涼氣入額,她卻一點都不曾察覺。
裡頭的撥絃的樂音驟停,四下皆靜。
反是外頭的小宮女兒湊在一起喁喁私語,嘲笑般地看著暮雲。
暮雲一概不理會,見裡頭動靜全無,又請求一番。
三次,她想起小姐的囑咐。
“他倘是心裡有我一分,也會來的……”
鏤雕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那雙明黃足靴的主人踏出,語氣平淡:“起來帶路。”
暮雲這回十足十的叩首謝恩,歡喜的站起身來候在一旁,等皇上上轎輦。自然不敢真的帶路,跟轎即可。
而閣子裡的傅寶林,在見到趙忠信將事說了之後,就隱隱知道不好。
在皇上果真起身時,更是心裡一涼。
但她沒有資格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皇上挺拔的身姿走出自己一方小小的天地,融入漫天冰雪之間,漸漸沒了蹤跡。
她將臉貼在愛若珍寶的琴絃上,惘然低聲:“便是盡了全力,還是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