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蓋有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羨慕啊。在酒桌上,鄧一群對著那些家鄉的“父母官”,說了不少客氣話。那些領導則也回敬了他不少恭維話。他不知不覺就多了。
他是有點暈乎,隨著工作組的其他人回到招待所裡。對他的過量,他們也都能理解,到了家了嘛。
在縣裡的兩天,縣裡開了隆重的歡迎大會。這期間,苗組長代表省委扶貧辦,向當地領導彙報開展工作的基本思路。縣裡自然是一片叫好聲。
然後組長苗得康向大家分配了工作任務,下去分頭搞調查。他聽說鄧一群老家就在縣裡的鄉下,他就叫他回去看看。鄧一群說:“那怎麼行呢?回來是參加扶貧的,不是回去探親。”苗得康說:“老媽媽年紀大了,還是回去看一看,再說回去也可以做調查嘛。你就看看你們那個鄉的情況。”鄧一群這才同意,當然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鄧一群那天早晨沒有去縣城的那個公共汽車站,而是向他在縣衛生局的一位同學要了一輛車子回去的。悄悄地,沒有驚動苗得康。
苗得康五十多歲,快近六十了。五短的身材,有一顆看上去與身材很不相稱的大腦袋。頭髮都花白了。他表情嚴肅,不太愛講話。文章自然寫得好。內秀。外表很不講究,看上去簡直就像一個鄉村小學教師。鄧一群后來知道,苗得康這一生經歷過很多的坎坷,對政治鬥爭之類的看得非常清楚,但是由於久經考驗,所以他已經習以為常,很多事情看得很淡,唯有認真地工作。他對工作毫不含糊。
鄧一群的聰明,苗得康是看在眼裡的。一個這樣年輕的副處長,肯定有些不同尋常的過人之處。但他同時根據直覺判斷:這個年輕人,一定還有不少不夠成熟的地方。
小車子很快(從縣城往鎮上的是一條國道,還是比較好走的),鄧一群到鎮上的時候,才七點多鐘,有些起得晚的店鋪才剛剛開啟店門。鎮子還是那個樣子,而且看上去比原來更破舊。這麼些年怎麼一點變化也沒有?鄧一群感覺到一種滄桑。時代在變,社會在變,一切都是那麼快地發生著變化,而這個地方彷彿孤立於世界之外。事實上它也在變,鎮民的思想肯定同過去不一樣了,他們也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變化,接受到各種資訊,但他們卻不願去改變。是環境,讓他們看不到有變化的可能。車子經過小鎮只是一瞬間的工夫。過了鎮子,面前就是一條黃泥小路,很不好走。鄧一群記得過去上學時是經常走的,那時候覺得它很寬,現在在眼裡怎麼這麼糟糕呢?司機笑笑,說:“它還是過去那個樣子,只是你現在見過的東西多了,城裡的馬路看慣了,所以覺得它變窄小了。”鄧一群想想,覺得他說的還真是那樣的一個道理。
這條小路年久失修,到處坑坑窪窪。有些地方看得出可能是在雨天時有農用拖拉機或牛車陷進去,有一道道深深的掙扎過的車轍印。紅色的桑塔納只是小心地繞著彎開,那速度比牛車還要慢。鄧一群坐在上面有坐在轎子上的感覺。那種顛簸晃盪裡,鄧一群感覺很好。司機知道他是從省裡來的工作組幹部,一路上對他很客氣,並且說了很多恭維的話,比如年輕有為啦,前途無量啊,說像他這樣的年紀,將來當省長、省委書記都是可能的啦,讓鄧一群感覺很受用。鄧一群想:省委書記、省長的目標太遠,不過最保守的估計也是副廳。一個人的將來誰能預料得到呢?當年在大學校園裡,他還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呢。
要儘早地解決掉正處級這一問題,他在心裡想。但願他能在一年的扶貧後,回到廳裡能解決這個問題。在他臨下來的前一天晚上,他再次去了龔廳長家,向龔廳長表示了決心,說了些一定好好幹,為他增光之類的話。龔長庚也對他說了不少鼓勵的話,讓他下去安心工作,並在言語裡暗示,只要他乾點成績出來,將來回到機關,一定是能夠提拔的,甚至位置都已經明擺在那的,那就是科技處。
鄧一群心裡當時那個激動啊,心“怦怦”直跳。的確,其他處室的正處級都還沒有到極限,只有科技處最合適,而且他本身是科技處的,提起來名正言順。
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司機看上去比他年齡要大,他說他過去在部隊就是開車子的,到衛生局開車也已經有十多年了。鄧一群問起他那個同學的情況,司機說他現在是辦公室的副主任,景況還不錯。司機說:“你們是同學,你到縣裡後對他肯定有好處。”鄧一群說:“我們是高中時候的同學。再說我到這裡只是掛職,扶貧。不過問人事的。”想到縣裡,他就想了解一些情況,但那個司機只是笑著不肯說。鄧一群說:“你放心,我不會說。”那個司機遲疑了半天,說一句:“其實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