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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的周圍,有了自己的一班心腹。在別人眼裡,鄧一群也是一個他比較信得過的人,而且比較年輕。年輕而得寵,自然非比尋常。這要比那些有一定年齡而深受信賴還要讓人感覺受不了。而鄧一群沒有聯想到這麼多,他很清楚,他在這裡面,還不能算是一個重要角色,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有這一天。坐穩了位置的龔廳長,譜也就一天比一天大起來,該享受的東西也就一點不讓了,車子是最好的,房子也是最好的,禮也照收不誤。機關裡的人對這些也是習以為常,作為國家公務員,有自己的一份事做,有工資拿,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最多發點牢騷罷了,退一步想一想:換了誰不是這樣呢?與那些工廠裡的工人相比,他們是幸福的,用句股市裡的話形容,是“績優股”,工資旱澇保收,年年還往上漲。
鄧一群只要回城,他就一定會去看望龔廳長。龔廳長對他這點很滿意。鄧一群說自己是他培養起來的,就一定要好好工作。龔長庚問他在下面的情況,並希望他和苗得康搞好關係。鄧一群是聰明人,他知道龔想利用和苗的關係。
岳父的身體最近明顯地不行了,同時他也有很多反常的舉動,例如脾氣越來越大,經常和肖如玉為了孩子問題而發生爭吵。他坐在電視機前的時間越來越長,坐在那裡不停地變換頻道,直到什麼合適他的節目也沒有,才會失望地停下來,然後歪著頭在那裡閉著眼睛看。岳母說,他只是為了聽聲音,有時連聲音也不聽,因為他已經睡著了。但你要是關上電視,他立馬就會醒過來,大聲地責問你為什麼把他正在看著的電視關掉。
鄧一群不喜歡住在岳父母家,因為在這個家裡,他的本性得不到張揚,且時時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那個家裡洋溢著這樣的一種氣氛:不論你鄧一群取得了怎樣的成績,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你不過是依附這個家庭大樹上的一枝細細的青藤。沒有這棵大樹,你是不會爬得那樣高的。但是,現在他下鄉,也就只能由著肖如玉住在那邊了。
肖如玉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經常回來,鄧一群有時回來巧了,也能碰到他們。碰在一起,很客氣地聊一聊,但鄧一群還是小字輩。有時,意見有些不合的時候,肖如玉卻並不站在鄧一群這邊。這就讓鄧一群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如果是鄧一群和肖如玉發生爭執呢?她家裡的人則又完全站在她那一邊。
我是一個外人。他時時忍不住這樣想。他不能不這樣想。在這個家庭裡,我是無足輕重的,不論我怎樣,他們依然可以小看我。我的力量是有限的。鄧一群有一種受歧視的感覺,他的心裡有一股火,但這股火卻發不出來。
從這樁婚姻裡,我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但也失去了不該失去的。失去的,就是那得到的代價。鄧一群想。在下鄉的那段日子裡,夜深睡不著時,他會回頭審視自己的婚姻。人生很多事情不能兩全,有這樣的結果,也是我自己要求的,應該是無怨無悔。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無怨無悔嗎?
不,不能。人的慾望是沒有止境的。
回到城裡的時候,有一次他和田小悅還有過一次單獨的會晤。這樣的會晤,自然沒有別的任何人知道。他們都不想讓人知道,也都知道讓別人知道,會是怎樣的情形。鄧一群是在突然間意識到他愛上了她。真的。那是在機關的走廊上,他看見了她。她非常地精神,非常地漂亮。他不知道那一刻,她為什麼會那樣動人。那種動人是他過去從來也沒有發現過的。她看到他笑了一下,問:“什麼時候回來的?”鄧一群說,剛回。
我現在同她真的是完全平等的了。他想。他想起了林湄湄,想起了葛素芹,想起了肖如玉,甚至還想起了鄧阿姨,他發現自己從來也沒有主動真正地愛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葛素芹呢?是他在當時的情況下愛的,今天的鄧一群,絕對不會再愛上她。今天的他,只會愛田小悅。他想:在可能的情況下,我一定要征服她。只有從肉體上戰勝她,他才能取得精神上的勝利。不知為什麼,想到田小悅,他還有一種沒有成功的感覺。田小悅是他在心裡的一塊病灶。
那個晚上,他請田小悅出去吃飯,在廣州路上的一家很好的飯店。田小悅對他在那麼好的地方請她吃飯感到很奇怪。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是,她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感謝他這樣做。
田小悅應該成為他的紅顏知己,他想。過去當他們在處裡還是一名科員的時候,他們就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今天,當他們雙雙取得成功,反倒隔得遠了。他在心裡也有一絲內疚,感覺自己像搶了她那個下鄉機會似的。事實上,即使他不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