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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噼啪”的一聲脆響,卻是顧晴天的一顆腦袋從手上滑了下來,打醒了他的幽夢。
他半開著睡眼,向著左右張望了一下,卻發現丁凝獨自倚在洞牆邊,整個人竟縮成了一團,不停顫抖,看上去似乎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童年噩夢。
只見她兩眼緊閉,口中哈著冷氣,不停地哆嗦道:“好冷!好冷!”
顧晴天看了,頓覺心生憐憫,連忙脫下外衣,附在她的身上,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令人傷心欲絕的語氣:“娘,為什麼她們總是取笑我,為什麼?”
“為什麼……”
細小的火光,微微顫顫,溫暖了周圍,卻溫暖不到丁凝的心,只見她咬著唇,蜷縮著身子,甚至她的手也似乎快掐在她的肉裡了,但此刻卻沒有人能瞭解她的痛苦,沒有人……
她的身子在黑暗之中越縮越緊,彷彿是一朵即將枯萎的小花,顯得無助而淒涼。
顧晴天見了,彷彿又回憶起自己的一些極度不愉快的日子,那些冰冷寂寞的感覺一下子又浮上了心頭,便安慰道:“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取笑你的。”
說罷,便緩緩地伸出手去,緊緊握住,頓覺她的手冰冷之極,彷彿是亙古不化的冰,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竟也是觸手冰涼。
顧晴天登時被嚇了一跳,當下,便把她抱住,以自身的熱量傳遞給她。
不知是顧晴天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其他什麼的,丁凝的臉色也漸漸平伏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只聽她口中不停地求饒道:“別打我,我不是野種,我不是野種。”
顧晴天一呆,忽然在心頭上掠過一絲痛楚,便一迭聲地說道:“你們別打她,要打就打我吧!……”
說罷,丁凝的臉上登時平和了下來,彷彿是得到什麼安慰一般,也不再說些什麼了。
此時顧晴天望著她那張略帶著一絲笑容的臉龐,卻覺得她的身世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也似乎是在同情自己一般,這般地抱緊,這般地用力。
她也是孤獨一人嗎?
也獨自一個面對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嗎?
我想是的,一定是的。
黑暗的洞穴裡,迴盪著輕輕的滴水聲,在岩石上七零八落,叮噹作響,而在此刻,卻有兩個孤零零的人,在漆黑一片的陌生之地,彼此依偎,相互取暖,永不孤獨。
顧晴天一整晚都沒睡,一直靜靜守候在她的身旁,只要她每說一句話,他就連忙安撫,到了後來,聽得多了,便知道她自幼喪父,受人欺負,也知道她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然而,顧晴天卻在恍惚之中,忽然又想起了傅小青,那一張溫柔而甜美的臉龐,微笑著望著他,彷彿是一縷青光,照在自己的心裡面暖烘烘的,卻又似什麼一般,讓他漸漸地合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夜的夢,漫長而永恆,只是不知,顧晴天他會在夢裡遇見到誰?
是傅小青?
是丁凝?
還是他自己?
蒼穹無垠,皓月淒冷,一點一滴灑了下來,落在他們身上。
此夜,長風漫漫,在他們身旁呼呼吹動,就像是冥冥之中,那一雙絕世悽美的眼眸,那一縷揮之不去的幽魂,凝望著他們,纏繞著他們,直到日月無光,直到山河破裂,直到時間變成永恆,也不願離開。
就這樣糾結吧……
次日,一縷破碎的陽光,像是扣破了一夜的夢窗,從洞頂直直射了進來,照在顧晴天那跳動的睫毛上。
只見他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便覺渾身痠疼不說,居然連眼睛也是乾癟癟的,似乎是昨天晚上不怎麼睡的緣故。當下,便嘆了口氣,可忽然之間發覺,昨夜,躺在自己身旁的丁凝不見了蹤影,也不知她跑哪到去了?
顧晴天在一怔之下,站起身來,向著四周看了看,卻始終找不到丁凝的身影。
只見那巨大的洞穴之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安靜如初,可就這一瞬之間,忽然從前方傳來了一陣猶如天籟一般的歌聲,空靈而柔和,咋聽起來,恍若隔世。
這時,顧晴天向前走去,卻見前方碧潭那邊,有一個柔媚如水的女子,正披頭梳洗著那抹烏黑濃密的秀髮,又見她雙目流光似墨,萬般含神,踏立於水波之上,如一隻飄渺的蝴蝶一般,流轉起舞。
在那一瞬間,顧晴天的心中不知怎麼,竟不由得呆了一下,只覺得她的身姿彷彿是墮落於人間的仙女一般,讓人永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