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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了。哀家困了,長公主下去吧。”
任誰都能聽出太后話裡的厭惡,我垂眸輕笑一聲,再抬眸的時候已是面上帶著謙和的笑,曼聲道,“太后——今日孩兒特意過來,好不容易見上太后一面,難道太后不想聽孩兒說說知心話嗎?”
榻上的太后霍然睜開雙眼,眼神直直向我射來,清冷的眸光裡,帶著慣常的冷漠,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冷冷道,“知心話?哼……”
太后鼻子裡不屑地哼了一聲,“長公主明知哀家不喜你,為何還要在哀家面前演這麼一碼戲?”頓頓,鳳目閃出凌厲的光芒,冷然道,“演給皇上看的是嗎?”
屋子裡的沉香繚繞,與濃重的藥味混在一起,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又上一層。
我避開太后的鋒芒,掃了一眼榻前太后慣放於手裡的佛珠。如今太后病重,一雙手已是瘦骨嶙峋,蒼白地幾乎有些透明。
“太后,都道是久病成醫。孩兒病了那麼久,最終上天眷顧孩兒,幾番死裡逃生,到底是活了下來。這一病一好之間,什麼也都看開了。倒是太后,反倒是什麼都往心裡去。依孩兒的看法,太后的病,怕是好不了了吧……”
我微笑著說完,靜靜地等待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暴跳如雷。
奇怪的是,聽了我的話,太后郭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顫顫地雙手扶榻,要從榻上坐起來。
我上前,將一個靠枕靠在她的身後。
她端坐好,使勁喘息了一會,凌厲的鳳目仔細地盯著我,似乎是在看著我,又似乎沒有看我,那眼神,似乎透過我,看到了什麼,意味深長。
我亦靜靜、坦然地看著她,直到她回過神來,咳嗽了幾聲。
“太后,可曾看出什麼了?”我伸出纖纖手指,輕輕撫一下耳邊的髻,眸光流轉,問道。
太后一怔,眼睛驀地睜大,驚異神色一閃而過,厲聲喝問,“你到底是誰?!”
我放下手,笑了,“太后,以為我是誰?”
郭宜看著我,一時有些驚住,以錦帕掩嘴劇烈咳嗽了幾聲,再抬起頭臉上已恢復了平日的威儀,隱隱下垂的嘴角不屑地笑笑,“你的作為,倒讓哀家想起了故人……
………【宮心 1】………
到底是老狐狸了,我心裡暗道。
自己來時穿的正是母親為貴妃時最喜穿的衣服,淡綠色裙衫,一襲白紗霞帔。自己方才的舉動,亦是母親在世時不經意卻是讓先帝痴迷讓眾多嬪妃妒意橫生的動作。先帝曾因此公然讚歎母親,“愛妃纖纖玉指,舉手投足,令人回味無窮……”
這動作,想必郭宜是忘不了的。
“不知道太后想起的是什麼故人?”
“哼……”郭宜側頭認真看了我一下,眸子裡突閃出別樣的仇恨,她閉閉眼,復睜開的時候,已是一片祥和,鳳目裡的機芒一閃而過,淡淡道,“今日,你來,怕是要與哀家算清楚是不是?”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老態龍鍾的太后,原本淡淡的笑容漸漸從我的臉上隱去。想起母親揹著一世的汙名,最終慘死在冷宮;還有遭連累被流放的沈太傅一家上下幾十口,自己命運幾番迴轉,幾次險些喪命……所有這些,莫不是眼前這個隱藏至深的深宮老女人所賜。一想到此,內心裡的鈍痛漸漸升級,如凌遲般的切膚之痛,內心如同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直燒得我胸口燙,血液亦一下集中到頭頂。
我兩手緊緊攥住廣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起身用袖底的“雲鋒”短劍刺向這個老女人的心口。
我冷冷看著她,“太后果然高見,確實如此。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還是在世的時候算個清楚為好。”
郭宜亦是眼裡鋒芒畢現,她低下頭,從*邊拿起那串佛珠,小心捏在手裡,一顆一顆從指間捻過,微闔目半晌道,“你等這一天亦好久了吧……哀家這輩子,從未敗過。今日,哀家倒是要看看,當年沈思月所懷的來路不明的野種冒充先皇的女兒,如今又大逆不道,想與哀家怎麼個算清楚法……”
一句話刺耳刺心,“來路不明的野種”刺得自己的心劇烈一顫,如同一把帶刺的利刃直插入胸口,頓時鮮血淋漓。
我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胸口劇烈起伏著。“雲鋒”短劍緩緩從袖底滑出,我已能感觸到那冰涼的寶石。
只是在觸到那一抹冰涼的時候,我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我盯著太后半是不屑半是挑釁的眼神,將“雲鋒”不動聲色放回去,定定看了太后一會,驀地一笑,“太后果然是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