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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敬一愣,手慢慢鬆下來,眼眸閃過一絲失望,“朕只有兩個公主。”忽而淡淡笑笑,“或許是宮內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總讓朕的骨肉無法保全——你問這個作什麼?”
“皇兄——”我重新抱緊他,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眼前的男人突然讓人覺得是那麼地脆弱、蒼涼和無奈。
“皇兄,太妃臨走前還囑咐我,說宮中子嗣單薄,我在宮中不會太久,只是,臨走前亦要看到皇兄孩兒滿地跑,這不僅是為了皇兄,更是為了大梁的基業。皇兄,菏貴嬪身子弱,有身孕已是不易,又無孃家可以依靠,讓臣妹代皇兄去照顧菏貴嬪如何?”
梁文敬緊緊擁住我,許久低低道,“好!”
那天夜裡,梁文敬在宮中陪我用膳,一直等我睡著了才離去。
聽著梁文敬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黑暗中我慢慢睜開眼。
望著窗外淡淡的月色,在沉沉的黑暗裡顯得那麼地渺茫,想起多年前的無數個夜晚,自己亦是整夜望著窗外茫茫的黑暗,一直看到天亮。只不過,那時是在煉獄般的冷宮,現在是在繁花似錦的棠梨宮;那時的自己是棄之如敝屣的外人之子,如今的自己是炙手可熱的金枝玉葉,那時陪伴著自己身邊是唯一的親人母親,如今能給自己點撥的常太妃,亦走了……
突然覺得腮邊涼涼的,我抹了一把,滿手都是溼的。
撐起身子,又抹了一把腮邊,兩隻手都是溼的。
流淚了?我雙手使勁在臉上胡亂抹,誰知越抹越多……
我頹然捂住臉,任淚水洶湧而出……
不知道到幾更天,才昏昏睡去。
在寢宮裡呆了幾日,除了給先皇誦經之外,哪兒亦沒去,只是誦經的時候,我亦會為母親和常太妃唸叨一會。
由於太妃遺言喪儀從簡,宮中並未大操大辦。
康靖王守靈三日後太妃便入殮皇陵。
看到皇宮內滿眼的白色,心裡亦如大雪鋪滿,白茫茫空落落的一片。
皇兄日日到宮中陪我坐一會,見我無恙才放下心來。
數著日子,蘭貴妃亦該回宮了。
我問皇兄,“蘭貴妃回宮了麼?”
梁文敬看我一眼,淡淡道,“回來了。”
“右相大人沒有大礙吧?否則,蘭貴妃懷有身孕,身子怎吃得消?”
“大約是思女心切。現在倒是好些了……”
“哦……”說不清為什麼,有些悵然,“太妃去了,康靖王是不是亦該回西南邊疆了?”
梁文敬撥著茶盞裡浮在面上的茶葉,沒有回答我,只不經意道,“康靖王常年在西南邊疆,迄今還孤身一人,朕總覺得是朕耽誤了康靖王的婚事。”
我心下一跳,端著茶盞的手有些顫抖,不敢看皇兄的臉,只低頭道,“皇兄日理萬機,康靖王亦是為了大梁的基業,甘願鎮守邊疆,怎能說是皇兄耽誤了?再者婚事乃你情我願,強求不來的,緣分不到而已……”
半晌,他徐徐道,“朕亦是認為如此。但是有緣未必能走到一起——比如你與朕——不過,康靖王年齡不小了,朕不能坐視不理,朕已經給他指了一門親……”
心裡怦怦跳著,良久低低道,“皇兄,今非昔比……康靖王亦該成家了……”
眼角的餘光感覺到梁文敬定定看向我,“你不想知道朕給他指的是哪門親麼?”
我心下奇怪,禁不住抬頭問道,“不知道是哪個名門望族?”
梁文敬起身,負手而立,看著我淡淡道,“京城名媛千金頗多,仰慕康靖王的亦是趨之若鶩。康靖王是朕的皇弟,朕挑來選去,還是認為右相大人的**楚心蘭比較般配。無論家世,年齡,相貌,楚心蘭皆是最好的人選。長公主以為如何?”
我手一抖,茶盞險些從手裡掉下去。難道皇兄現了什麼?還是就是如他所言右相**楚心蘭正是上上人選?如此一想,心裡愈跳的厲害,喉嚨乾澀,我端起茶盞喝口水掩飾道,“皇兄選的,自是最好的。這樣康靖王和皇兄一樣,也就很快有孩兒了。到時臣妹就是姑母了……。”
他默默看我一會,我起身笑道,“皇兄?”
梁文敬上前握住我的手,半天才低低道,“卿卿,皇兄想問你……”他突然欲言又止。
我詫異道,“皇兄,你想說什麼?”
後背卻陣陣涼,看皇兄難以啟齒的模樣,莫不是要問康靖王和蘭貴妃的事情?要真刨根細問起來,那晚上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破綻。只是自己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