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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老幾。”邱時看了他一眼,發現李風正看向邢必那邊。
邱時說這些的時候,一直沒再看邢必,這會兒才忍不住往玻璃罩子那邊看了一眼。
邢必正看著他,視線對上之後,邢必搖了搖頭。
“鎖掉兩個月對雲城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利,”李風說,“邢必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和記憶是武器。”
“你腦子裡裝得下別的嗎?”邱時問。
“就算能鎖了他的記憶,”李風說,“你的呢?我的呢,老吳的呢?”
邱時愣了愣。
“我們是人類,不是生化體,”李風說,“我們的記憶鎖不了,面對邢必的時候,我們會永遠替他記得那些經歷,以他的腦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不對勁來吧。”
邱時沉默了,叼著的煙快燒完了,菸灰掉到地上,發出很細的一聲“噗”,他才回過神:“那你是什麼意思?”
“邢必,”李風站了起來,走到玻璃罩子前,看著邢必,“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永遠記得,並且去面對。”
“操。”邱時罵了一句。
邢必看著李風,沒有說話。
“人類是沒有封鎖記憶的能力的,”李風說,“雖然生命就那麼幾十年,現在這個年月,更短,但我們經歷過的,都會在那裡,快樂也好,痛苦也好,想忘也忘不了。”
邢必還是看著他,眼神很專注。
“我不認為無限接近人類是件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李風說,“人性複雜,永遠有見不得光的那一面,任何一點小小的誘惑,就能毀掉一個人,但人類也有珍貴的品質,記住,面對,思考,消化,所有的經歷都是你成長的養分。”
邱時看著李風,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李風說出這樣的話,估計吳館長也是第一次聽到,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
“你經歷的事比我們要多得多,承受的也多得多,”李風轉身走回桌子旁邊,靠在桌邊,眼睛看著地面,“你做過無數的選擇,選擇人類,還是選擇同類,所以你應該知道,選擇一旦做出,之後的選擇就只剩下了是否要堅持。”
這話是邱時第二次聽到李風說,之前沒太想明白,現在聽著,卻突然有些懂了李風的意思。
“邱時選擇了相信你,我選擇了相信你,”李風說,“吳館長一會兒也會被迫選擇相信你,我們要做的就是一直選擇相信你,而你要做的,也同樣是繼續相信,人類永遠也不可能消滅卑劣的本性,也永遠會有值得你去選擇信任的那一個。”
李風說完就坐回了椅子裡,不再出聲。
實驗室裡再次變得安靜。
邢必手臂撐到罩子上,身體慢慢靠近,額頭枕著手臂盯著外面,像是想要看清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好。”
邱時感覺自己的呼吸有短暫地停頓,說不出來話,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揪得更緊了。
這樣的世界裡,無論以什麼樣的立場,什麼樣的姿態,似乎都不是完美的。
“讓邢必出來,檢查,修復,不限制自由,”李風看了一眼時間,“半小時以後要開會,我直接彙報。”
“不用他們參加了嗎?”吳館長問。
“不用,”李風說,“他們想知道的無非也就是東林和共生體軍團的事兒,關於邢必,事實已經證明了,他不僅可控,還非常可控,其他的生化體和共生體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
吳館長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
“吳館長,”李風說,“別猶豫,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吳館長嘆了口氣。
“樂觀點,”李風說,“起碼都還活著,接下去最難受的事兒也不過就是開個會。”
邢必的損傷不嚴重,他用岩石做掩護引爆炸彈的時候,那些撲到他身上的感染者承受掉了大部分傷害。
相比之下,邱時的傷可能更麻煩些,畢竟是人類,就算只是割條口子,都得幾天才能好。
“東林有個機器,”邱時等著人給他重新處理繃開的傷口時,跟吳館長問了一句,“可以自動手術什麼的,雲城有嗎?”
“有。”吳館長說。
“都給誰用的?”邱時問。
吳館長沒說話。
“內城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邱時看了看跟他隔了一塊玻璃在另一個處置室裡檢修的邢必。
“各有各的過法。”吳館長並不像李風那麼善於交談,說話也不像李風那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