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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們畫了無數個枕頭面、兜肚面、門簾子、桌圍子,畫的時候我精心盡意,也聽到她們連聲誇好。等到她們用針線把我畫的圖案繡出來,讓我一看,沒有一個不讓我感到遺憾,甚至大失所望的,以後害怕再看見被她們抹了黑的“傑作”擺在她們家的炕上,掛在她們家的門上,穿在她們的孩子身上,更怕擺上、掛上、穿上之後總對別人說是我給畫的圖樣。每當這個時候,我除了不好意思,害臊,就想罵她們:笨娘兒們,兩隻拙手把花草都給我繡蔫了,把鳥獸都給我繡死了,還有臉顯擺哪。你們就會養孩子、串門子、扯老婆舌頭!比起趙四兒的花,她們那些簡直不是繡花,是糟踐人!往後,我決不再給那些笨娘兒們畫花樣子。
不久,國民黨駐紮在榆公路線的地方民團,發高燒似的折騰起來。不是搜捕共產黨的工作人員,就是搶糧食、搶菜、搶牲口。一天早上,趙四兒走進我家,把小白包纎往炕上一扔,對我和姐姐說,我就住在你們這兒啦!
三個人一商量,決定趙四兒留在我們家住宿,我也不必離開家另找地方,三個人就夥睡一條並不大的土炕。一切都是這麼自自然然、入情入理,誰也沒有嫌疑什麼,誰也沒有什麼不方便。儘管趙四兒那會兒已是個十八大九的姑娘,而我畢竟也是個正在長身體,成熟起來,而且朦朧懂得了一些男女間事情的小夥子,可是我們誰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邪念。當時的農村是貧窮落後的,在許多世事方面顯出古老和愚昧。但是人與人之間,親戚朋友之間那種親密無間,純淨而又純真的關係,我一輩子都懷念、都珍視,常常不能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