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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讓小秀勾搭上了,某人就開始鬧離婚,沒等把手續辦完,小秀又跟另一個有婦之夫某某勾搭上了。某某跟妻子離了婚,小秀又勾搭上另一個有婦之夫。結果鬧得某某至今妻離子散,無家可歸,只好吃住在機關辦公室裡。
當時的我年紀輕輕,而且是個“矛盾體”,身上還保留著濃厚的農民式的封建意識,還兼有強烈的小知識分子的正義感。待我終於相信了林廣漢他們所說的那些話之後,先是吃驚,接著後怕,繼而變得義憤填膺。我對小秀這般不道德的行為十分憎恨,對自己能夠在“關鍵時刻”終於管束住自己沒有上鉤入套很是慶幸,又對幾名身受其害的婦女和被其拆散的不幸家庭深為同情。同時,在我的內心裡還混雜著一種說不出口的受了欺騙、受了愚弄、受了汙辱的羞愧之感。最後惱羞助長了怒火,激動著我的頭腦,使我難以忍受,更難以心情平復。
待幾個青年幹部把不滿發洩完,告辭走了。我悶悶地坐了片刻,思考了一下,就捻亮油燈,鋪上稿紙,一氣起草了一篇題名《自己的“幸福”,別人的痛苦》的諷刺性小品文。
在這篇小品文裡,我作了盡情的發洩,指名道姓,把剛剛聽到的有關小秀的不道德的惡劣行為,全部暴露抖摟出來,給予了義正辭嚴的批判。當然把她勾引我的事隱去了……因為那事雖然沒成事實,可傳揚出去,對一個省報的新聞記者來說也不太好聽,容易引起人們的胡亂猜想,影響我的名譽。
愛情和婚姻:幾起幾落(19)
對那件事重要的、也可以說是關鍵性的細節,我寫文章時,有意識地做了手腳,省略了真相,完全是從自我出發,完全是為了維護自我而為的。這個秘密一直隱瞞了四十多年,同時我一直自我感覺良好,從來沒有想過在小秀勾引我的這件事情上,我有沒有責任。完全沒有想,當時沒有想,過幾十年仍然沒有想。1993年夏天我突然中風,在醫院治療一個階段,轉移到密雲水庫的“雲水山莊”休養的時候,有一次,一位一起在密雲工作的老同志來看望我,談起舊事,提到小秀。他說小秀還活著,活得不怎麼樣,當年捱了批評,受了處分,就下放到一家剛合營的手工業作坊當工人,直到年老退休。我聽到這話,突然間在腦海裡冒出一種“後怕”的情緒。當年,只憑著青年人的氣盛就寫了那篇指名道姓批評暴露的文章,在報紙上公開發表以後,小秀若是想不開而自殺,豈不是形成個始料不及的過失?雖然我也不會為此而被追究法律責任,但是,我寫文章原本只求起到警告作用,不願意造成這種悲劇!我不能不反省、不能不正視那場短促的糾葛,我意識到應該考慮自己的責任。假如我那時候沒有“鬧離婚”,沒有“騎馬找馬”地尋找新的物件,就不可能對小秀萌發不該有的雜念。雜念萌發了,定會有所流露,絲毫不應有的雜念的流露,對不規矩的小秀來說,都是一種鼓勵,她才會有“故技重演”的動作。我只批判小秀而不肯自省,並心安理得了幾十年!人的自知之明如此難以做到,人的自私自利意識和下意識能夠自欺欺人到如此地步,實實的可怕呀!而且,當年寫那篇小品文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抨擊那種不道德現象,而不宜針對某個具體的人。為此,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採訪完,從密雲回到採訪組,收到妻子的信。信上寫道:……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你的工作順利嗎?我還上民校,入了團,孩子學會說好多話。我給你做好了一雙鞋,是我給你送去,還是給你郵去?你來信說明白。你要小心身體,不要老想那件事。那件事你一定要那麼辦,我也不難為你,你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只要你高興就行。我就帶著孩子在家裡過一輩子,餓不死……看到這兒,好似有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把我的心臟使勁兒地揪扯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兩眼一陣子發黑,腦袋嗡嗡作響。
幾個月來,心緊似鐵地拒絕和我離婚的妻子,今天這封親筆書信,卻突然鬆動了,表現出出乎意料的靈活性。事實上,她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無可奈何地向我退讓了:你一定要離婚,我也沒有辦法,我就帶著孩子在家裡過下去……
憑著我對妻子為人和性格的瞭解,她這樣地把話說出來,她就一定會這樣做。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女人,帶著一個剛剛兩歲的孩子,在那偏僻的靠山小村熬日子、守活寡,這是一條多麼苦難而又漫長的人生之路呀!她是在封建意識很濃的家庭里長大的,接受的是“三從四德”、“好女不嫁二夫郎”的教養,加上農村當時那十分嚴重的舊風俗和舊習慣勢力,如果我們真的離異了,她絕不會再另嫁他人,她會留在王吉素村,守著兒子過。同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