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婚禮(下)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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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書忘了說,陳良王乾金五等人,也在觀禮的人群中。
方依土坐在東面,腰拔的直直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緊張和期待的神色,一雙向來堅毅而深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時抿一下嘴唇,她剛洗過插過的手心又溼透了。平日裡的鎮定自若從容不迫全都丟到了爪窪國……固然她和翟煙兒已是親密的無以復加,但在這樣莊嚴肅穆、安靜凝重的場合中,她越發緊張。
翟煙兒更是從一早上起來,就心如撞鹿,忽而擔心方依土會不會反悔,忽而又擔心成婚會不會勾起她對方落的傷心,又唯恐自己禮儀不周丟了她的面子,有時候又擔心自己剪裁繡制的婚服會不會有什麼紕漏。
方依土盯著翟煙兒一陣看,她一直都知道煙兒穿紅衣好看,卻沒想到她穿這樣深色的婚服,更顯端莊美麗。翟煙兒的頭髮挽的高高的,髮髻根兒上帶了個手指粗細的金冠圈,髮髻上插了一隻金鳳正釵,兩旁四對金鑲玉的簪子卻沒有她此刻嬌羞幸福的樣子好看。
翟煙兒很溫柔,很沉醉,她幾乎是全身心的沉溺在婚禮的快樂和嚴肅中。
道泰跪坐在屏風前,在二人之間靠近方依土的位置,兩旁邊則是雙方儐相。
玄色紅漆几案上,擺著三個盤子,裡面分別是燉豬肉、十四條炸魚、煮臘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旁邊是用醋調和的醬兩碗,醬菜兩碗。黃米、小米飯各兩碗。二小碟分別擺在翟煙兒和方依土面前,三副木筷分別放在一對新人和儐相面前。
道泰和方牛為了這個狠掐過一架,道泰非要陳列編鐘奏樂、桌子上擺設七金鼎盛食物。而方牛不允許。周禮記載: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諸侯用七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所以用七鼎不合方依土的身份,用五鼎又沒有那麼多菜盛——周禮婚儀上只有三個大菜,而用三鼎不合乎身份。
由於打了幾架也不分勝負,據理力爭又互相無法說服,就各退一步——主要是被翟煙兒逼著:費錢的編鐘不要了!就燒製三個專用的漆盤!可以了!打金鼎用的金子做什麼都好,不要放在這裡!
而本來應該是就座之後再進饌,一時忙中出錯……最後一次排演擺放位置的時候忘了拿走。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禮制上掐了很多:陪伴新娘的除了女儐相(伴娘)之外還應該有媵,隨嫁的女人。方牛認為應該象徵性的把帶幾個侍女做隨嫁的女人,可又覺得身份不足,如果去尋個女兵……她們還不樂意。最後這個被方依土劃掉了。
陪伴新郎的除了儐相之外還有御(伴郎),由朋友或新郎的弟弟擔任——軍師以絕對的武力和利誘搶到了儐相的職位,方牛搶禮讚的位置又不合禮法,他只好去帶著孩兒們迎接客人了。
禮讚曰:“交拜。”
方依土之前被好一頓說教,終於記住了交拜不是對著拜。聽得禮讚一聲令下,不再色迷迷的盯著翟煙兒看個沒完。她本來就跪坐在桌子的東側,並不很靠近桌子的席子上,當下舉手作揖,長拜及地。心裡砰砰跳個不停。
方依土直起身之後,該是翟煙兒拜她了。依照禮儀,新娘只需要叉手及地即可,不用像新郎拜的那樣深。但她心裡頭又激動又緊張,叉手長拜的時候渾身都有點僵硬,直到感覺頭上的鳳簪觸到地上,才連忙起身。
“酳酒。”
奉酒者各取酒器,周世寧者取酒奉至方依土右側,軍師鯤鵬者取玄酒奉於新娘右側。玄酒就是淡酒。方依土盯著翟煙兒,覺得她睫毛忽閃忽閃的眨個不停,眼睛亮亮的,臉頰紅紅的,非常可口。
喝酒的時候,方依土咕嘟一口險些就著翟煙兒連杯子一起吞進去。倒是翟煙兒用手微微擋臉,喝的斯文有禮。
此時雙方儐相取一些豬肉分與二人,方依土與翟煙兒振祭之後,先吃些肉,再吃些其他的菜,然後吃口小米或黃米飯,最後喝些肉湯。新夫婦共食一牲,就是同牢禮,同牢之後,夫婦並尊不為賓主。(但擩肝鹽中振之,擬之若祭狀弗祭,謂之振祭。)
“二進酒饌。”依舊再喝一杯。
禮讚曰:三進酒饌。
周世寧拿著一個苦葫蘆,軍師鯤鵬伸手在葫蘆上彈了一下,法力把葫蘆豎著刨為兩半,變成個瓢。二人一人拿著半個苦葫蘆,各拿酒壺往裡傾了一杯左右的酒,這次是烈酒,免得葫蘆的苦味兒壓不住。分別遞給翟煙兒和方依土。
禮讚曰:“合巹”
方依土依然是雙手接過葫蘆,她再看著翟煙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