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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摩勒問道:“將軍要到哪裡去?可是要我隨行?”薛嵩道:“正是。主上今日在驪山行宮宏張盛宴,百戲雜陳,款待來朝賀的各藩邦使節,朝中文武百官都去作陪,主上聽說我已回來,叫我也去湊個熱鬧。王小黑,你作我的衛士,也去開開眼界吧。”
這樣的盛會,薛嵩剛剛回來,就得安祿山傳旨叫他赴宴,本該高興才是,但他眉頭深鎖,卻似有隱憂,原來他因為吃了敗仗,生怕有同僚乘機講他壞話,甚或暗算他,故此雖是參加“歡樂”的宴會,也不得不提心吊膽。他要鐵摩勒作他衛士,陪他同去,用意就是在預防不測的。
鐵摩勒聽了,大吃一驚,“要是給人認了出來,這卻如何是好!”但他又想到,這個盛會,作為安祿山“大內總管”的羊牧勞也必然在場;羊牧勞害死他父親時,他年紀還小,現在已根本記不起羊牧勞是什麼模樣了。因此他也想趁此機會,認識仇人的面目,同時去看看群魔亂舞的場面。
鐵摩勒膽大包天,啃了幾個大餅,二話不說,跟薛嵩便走。
聶鋒也像薛嵩一樣,受安祿山之召,要去赴宴,這時已在門前相候,他見薛嵩帶鐵摩勒同行,也是大吃一驚,心裡暗暗叫苦。
從城中到驪山行官約有三十里路,一路車馬不絕,都是被招往赴宴的新貴。鐵摩勒登上驪山,經過安祿山舊時的別墅。想起當年史逸如在這裡死難,自己與段圭璋、南霽雲曾在這裡濺血惡鬥群兇,而薛嵩則正是當時的敵人之一,想不到今日卻與他重來,心中不無感慨。
進人行宮,但聽得處處喧鬧之聲,亂烘烘的哪有半點“皇家”
的尊嚴氣象,鐵摩勒暗暗好笑,“安祿山本是個市井無賴出身,想來他的文武百官也是和他差不多的胚子!”
宴會設在行宮的“御苑”,那裡更是人頭擠擠,好些“官員”捧著酒盅,穿來插去的東面瞧瞧熱鬧,西面瞧瞧熱鬧,見到宮女經過,就齜牙咧嘴、嘻皮笑臉地看她們。連薛嵩進來也沒人注意,更不用說鐵摩勒了。
鐵摩勒心想:“這哪裡像是個‘天子’賜宴?我義父做綠林盟主的時候,每逢做了一筆大生意,也必然大宴手下的頭目,和今日的情形倒是差不多。但我義父那些頭目,還不似安祿山這些官兒般的醜態畢露。”
安祿山本是胡人,他所屬的諸番部落頭目,聽說他做了皇帝,都來朝賀。安祿山有意炫耀富貴,行宮的御苑裡百戲雜陳,極盡聲色之娛,讓他們的隨從可以在御苑的各處隨便閒逛,盡情享樂。安祿山自己則在園中的百花亭裡,和這班諸番頭目(美其名日‘使臣’的)飲酒取樂,他手下有地位的將軍和大臣,才有資格在亭中作陪客。
薛嵩、聶鋒二人的職位是“龍虎上將軍”,又是安祿山“御旨”
召他們來的,因此要去百花亭作陪客。鐵摩勒是衛士,卻不能進百花亭去。
園中處處陳列有酒食,可以隨意取用,鐵摩勒樂得自由自在,而且混在人叢之中,也可以遮掩自己百花亭中他認得一個是王伯通,至於哪個是羊牧勞,他就不知道了。
鐵摩勒正在四面張望,忽聽得有人叫道:“大象來了,快快閃開!”只見一群象奴,牽了四頭大象,在百花亭外的那片空地上一字排開。
鐵摩勒心裡奇怪:“宴會之中,要這些大象來作甚?”一個醉醺醺的官兒似是發覺了他的傻態,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膊道:“你不懂麼?新奇的玩意兒快上演了廠’原來這些乃是官中的馴象,當初天寶年間,玄宗注意聲色玩樂,每至宴酣之際,命御苑掌象的象奴,引馴象人場,以鼻擎杯,跪於御前上壽,都是平日馴練熟的。又嘗教習舞馬數十匹,每當奏樂之時,命掌廄的圍人,牽馬到庭前,那些馬一聞樂聲,便都昂首頓足,迴翔旋轉地舞將起來,卻自然合著那些樂聲節奏。宋人徐節孝曾有舞馬詩云:“開元天子太平時,夜舞朝歌意轉述。繡榻盡容麒驥足,錦衣渾蓋渥窪泥。才敲晝鼓爭先奮,不假金鞭勢自齊。明日梨園翻舊曲,范陽戈甲滿關西。”說的便是這段史事。
當年此等宴會,安祿山都得陪侍,好生豔羨,今日反叛得志,便欲照樣取樂,故此叫唐宮原來的象奴將那些馴象牽來,叫他們表演,好今諸番頭目驚異。
果然人們都紛紛圍攏過來,安祿山叫一個太監走到場中,向眾人宣言道:“聖上受天命、為天子,不但人心歸附,就是那無知的物類,也莫不感格效順。諸位請看這些大象擎杯跪獻,等下還有駿馬聞歌起舞!”這話說了,人人都睜大了眼睛,等著看新奇的玩意!
不料這些大象竟然不聽號令,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