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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二姐不傻,主家無一人見她有個笑影,便知日子難過,恐比院裡還甚三分。不想不過三日,竟峰迴路轉!你道為何?原是林俊近日總不得閒,官司不過是極小的一件。既做了官,難免人情來往。今日這個做壽、明日那個娶親,忙的腳不沾地。早把於家拋在腦後,周慶澤說了一場,也不過心。直到於二姐進到家裡,見著與她姐姐相似的臉,忽的想起一樁事來!霎時怒上心頭,一把拎過於二姐丟到柳初夏的屋裡,將二人剝光了綁在一處,揮起馬鞭狠抽起來。林俊一恨於大姐上吊晦氣;二恨柳初夏故意嚇唬林貞!柳初夏原以為此事揭過一頁,何曾想林俊在此處等著?林俊若是傻子,也掙不來這份家業。不過是家裡妻妾五個,唯有柳初夏行院出身,在房事上比良家的放得開,他更喜歡些。然則寵則寵矣,一個娼|婦,他還不放在心上。原有兩個孩子還不顯,如今只剩一個,那就是命根子。誰動他的崽兒,他就跟誰拼命!沒想起來便罷,想起來便決不輕饒。一陣馬鞭打的鬼哭狼嚎,柳初夏又哭又求,早驚動了諸人。玉娘聽說林俊氣頭上,恐他打死了人又要與官府磨牙,且傷陰德,忙親自走來奪了馬鞭,二人才逃出一命來!柳初夏哭的氣喘不止,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玉娘瞧她被打的皮開肉綻,傷勢比上回尤甚!皺著眉頭請遊醫來看,背地裡連同後院諸人齊齊拍手稱快,連林貞都暗道一聲阿彌陀佛。上頭幾個人喜歡了,於二姐的日子居然漸漸好過起來。她未曾分到哪房哪院,玉娘便使她做掃院子擦花園裡的窗戶等瑣事。時日一長,眾人習慣有她了,林俊倒忘在腦後,一心沉迷南風去了!真是何苦來哉!時到今日,於家的事算塵埃落定。禍頭子柳初夏正在養傷,薛思妍等人比過年還歡快,齊齊紮在上房看欲送往京城的壽禮。李翠娘道:“還是姐兒伶俐,這雲母片兒獻上,憑誰也要吃一驚!”玉娘笑道:“正是,還有金銀二色,皆寓富貴,乾爹必喜歡!”林貞忙道:“可別說我想的,姐兒名聲大了不好。”玉娘一頓,想起了去年進京路上的遭遇,點頭道:“也好,只說是你爹想的吧。”薛思妍心知有典故,遂岔開話道:“大姐何時帶我們也上一回京才好哩!”“你想去?”玉娘問,“去也可以,只是京城貴人多,可要受委屈哩,府裡去不得,只好在外頭逛。”薛思妍知道規矩人家不帶妾室上門,雖看不到公侯府第有些許遺憾,卻更想瞧瞧京城繁華,便笑道:“我不去都督府上便是,大姐真個帶我去?”“總要有個穩重的看家,你也去、她也去,莫不是把家裡留給……奴才不成?”薛思妍心下了然,笑道:“二姐也去?”李翠娘自然想去見識一番,只不好說出口,倒像跟薛思妍打擂臺了,只拿眼望著玉娘。玉娘嘆道:“家裡只有二孃和五娘管事吧,四娘也很好,只是不愛說話。”雲真兒靦腆一笑,渾不在意。她乃寡婦失業,不過求一口熱飯一襲好衣。玉娘待她甚好,她便不想其它。玉娘也知她是個無慾無求的菩薩,便道:“二孃和五娘總要留一個,我不好偏心,你們二人拋個骰子,誰的點數大,今年帶誰去。明年再換個兒可好?”李翠娘眼珠一轉,問道:“她爹去不?”玉娘搖頭:“當著官哩,每日點卯,哪能去得?從衙裡派了幾個快腳並請了鏢局的好漢送我們去。”李翠娘問得結果,倒不好說留下,更不好說走。薛思妍又有不同,她跟雲真兒交好,便是雲真兒養下孩兒,也要認她做半個娘。不如去京裡走走,也不枉來世上一遭。忙笑道:“好大姐,今年帶我去吧!”李翠娘也忙道:“那我明年去吧!”玉娘豈能不知她們心裡的小九九?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二孃留下吧。四娘五娘跟我走。”玉娘心道:你薛思妍又是哪個?想出門耍一趟,還有個耳報神在家?誰大誰小呀?轉臉又對李翠娘道,“家裡盡數交予你,你也看緊點,別叫妖精勾了她爹的魂!院裡勸他少去,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人也只看他的錢罷!”李翠娘點頭應了。玉娘把禮物一一清點歸檔,囑咐留守人員後,帶著林貞和家人,浩浩蕩蕩的進京拜壽去了!宣寧侯夫人的壽宴,自是冠蓋雲集。只今年是小壽,便不如去年盛大。楊都督乃勳貴人家為數不多的實權人物,門生故舊何止百千?卻大多依附而來,無甚本事。便是颳了地皮孝敬來的,自家且要吃喝,又能有多少?哪裡比得過林俊經營多年,出手奢豪!是以見到林家禮物後,宣寧侯上下,待玉娘更親熱了!最親熱的當數楊四奶奶,且放玉娘與長輩說話,她只管拉著林貞絮叨。那廂宣寧侯夫人見了,不由笑道:“可惜認了乾女兒,不然愛成這樣兒,倒好做你媳婦兒。”楊大奶奶接道:“四奶奶太性急了!太太還揭她的短,仔細她半夜回被窩裡哭去。”楊四奶奶知婆婆和嫂子諷刺她,只裝作聽不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