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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貞見他這樣,又道:“你說,琴的聲音那樣小,臥龍先生到底怎麼讓司馬懿聽見曲子的?莫不是光看著就嚇跑了吧?”“哪有甚空城計?”孟豫章拍掌笑道,“都是市井話本子,正經的《三國志》可一字未寫。說書人的故事裡,臥龍先生多智近妖了。人哪有那等聰明的?再無人能勝天,便是臥龍先生也不行。否則何以遇上阿斗,便無力迴天了呢?”林貞原想調侃,不想孟豫章說出一番道理來,卻也有趣:“多虧了故事,不然哪有《臥龍吟》這樣的好曲呢?橫豎我是要謝那寫故事的人!”“正是!”孟豫章道,“說來琴聲也著實太小了些,不如箏清亮。”“故箏以悅人,琴以悅己。道不同耳!”“你也信這個?依我說,甚悅人悅己的,不過是酸人酸話罷了。我悅己,亦想悅人,只如今無人肯聽罷了。”林貞故意嘆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孟豫章哭笑不得:“借你箏一用。”“嗯?”“我今日非得奏一曲高山流水不可!”林貞大笑,笑畢又頓了一下,道:“還記得我那句話麼?”“哪句?”“君一,奴一……”“家一,萬事一也!”孟豫章鄭重道,“人生孤寂,難尋知己。惟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會記著。”“嗯,記一輩子!”“好!”☆、 省儉正月裡不用上學,女眷忌針線。然這只是大戶規矩人家的事,普通人家若是一年忙到頭,正月裡想歇著便歇著,不想歇著照樣挽起袖子來幹活兒。便是大戶人家,也未必人人守規矩,頭一個忙亂的是孟豫章,二月裡要考縣試,考過了才有四月裡考府試的資格,再過了府試才考院試,之後方是秀才。去年便連縣試都沒過。他年方十六,眾人眼裡不過是孩子,過不過都不打緊。不料去歲一年事多,逼的他迫切的想成人,今年自然緊張些。年前被孟二老爺捶了一頓,正月里正好裝不身上不爽快,一人躲在屋裡用功。眾人知他攤上這樣的父親可憐,都不怪罪。到初五日,他索性說家裡唱戲鬧的頭痛精神不濟,躲到魏文明家裡去了。次一個用功的乃三小姐。三小姐滿打滿算才十三歲,年前意外聽到母親和大嫂算賬,意在削減開支。別的不論,頭一個被裁的必是姨娘,就往玉娘跟前磕了個頭,連見都不見她一面,鬼趕似的跑了。原來典故在這裡!不由又問:“我們太太如何了?”“能如何?”三小姐壓低聲音道,“老太太偏心眼兒,不喜歡你們太太,只賠了兩根舊簪子。太太們的頭面都是舊年的改的,如今叫搶了,連舊年的都沒了。你們太太躲羞呢!”“……”“是以,”三小姐嗓子一堵,“我都不敢想日後……”三小姐不是孟豫章的妹子,隔房堂哥做不得主,林貞更不敢答言,只得胡亂安慰道:“必不至那一日,還有公爺呢!”不提承平公還好,一提三小姐心都涼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你們太太便是三千兩買回來的……嗚嗚……我還不是嫡出,不值三千兩……”臥槽!林貞默默道:投個好胎很重要!林貞手忙腳亂的遞帕子,乾巴巴的安慰著。承平公府真要窮死了!可三小姐之事她也管不來啊,最多日常照看,連錢都不能給——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她還是懂的。看著哭的絕望的庶妹,林貞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命好。有個好爹不算,哪怕沒了還留了潑天的家產,下輩子都不用為錢愁;有個好娘賢內助,幫爹搭了跟權貴線,雖早喪,畢竟留了人脈;次後的繼母呢,歷經諸事,比親孃都不差;最狠的是竟在在烏煙瘴氣的權貴之家撿了個孟豫章,八字略逆天啊!林貞霎時覺得該去給慈幼局捐一百銀子,以謝老天之厚!如此一想,行動上便大方了些,吩咐雙福道:“把那一匹丁香色雲綢妝花緞子並做裡子的杭綢拿出來,回頭與太太送去,算是我孝敬的。”孟豫章日後要做官,先替他打個孝敬的名聲吧,也替自己在內宅省事。三小姐道:“你們太太命好。”林貞嘆道:“你們太太才命好哩。我們太太難得的和氣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