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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豫章點頭道:“你說的是。”說著又咬牙切齒,“這話我再不敢與旁人說,老爺那樣兒,還不如死了呢!”林貞心道:讓他死也容易,與他幾個聖藥,保管馬上風死的又快又難看。只不過下不去手罷了!嘴上卻說:“老爺在多好啊,省的你守孝沒得考試。中了舉方好說話哩。”孟豫章嘆道:“若非遇著你,我再沒這份自在。這一世我都謝你。”“非要我把話說的那等明白與你長臉不成?”林貞道,“我若許給別家,是甚下場你不知道?我們也休互相誇耀。這一世碰對了人,是我們兩個前世修來的福氣。我還有正事與你說呢,師父師母那裡,我都不曾去磕個頭。婚後你再不帶我去,我可真惱了。師父那處我不管,你去打聽打聽師母的喜好,我好備禮。”過日子罷了,人品好就行,非要愛的死去活來,她這輩子通沒遇見過幾個男人,孟豫章竟是拔尖兒的。至少對她還算尊重!孟豫章道:“師父那個不用你管,我自去準備。按理錢財之事就不該你操心。”“你拿甚準備?”孟豫章低頭頓了頓,方道:“賣些字畫餬口兒,難道指著月錢?還是伸手問你要?休說我有臉沒臉,你也不想跟個萬事問老婆要錢使的夫君。”林貞嘆氣:“你又哄我。讀書人收些潤格是常事,你黑著個臉兒,可見不願了。必不是字畫的事兒。你別萬事都瞞我,我若甚都不知,日後你有事我不懂,你豈不委屈?你如今弄的錢回來,日後弄不來,我只管問你鬧,你好過不好過?”孟豫章沉默了許久,苦笑道:“日後同你說,現如今,我真說不出口。你放心,不是為非作歹的事。”說著,從袖裡袖出個匣子擺在桌上,“才進門時要給你的,差點混忘了。”林貞接過盒子:“我開啟了?”“你別笑話就是。”林貞開啟一看,是個寶石簪子。形狀十分雅緻,寶石成色十分不錯,只是仔細一瞧,有些許裂縫。金色的簪子,襯著紅色的寶石,很是富貴。難為他一片心,林貞立刻就插在頭上問:“好看麼?”“你帶甚都好看。我日後再給你買好的。”林貞抿嘴一笑。“你休與旁人說,我就與你買了。”“嗯?”“我一心做個孝子,她卻逼著我來混你的錢。你待她也不薄了,她卻時時算計!”林貞嘆道:“看著老爺來吧。”任憑誰有那樣的丈夫,都得挖空心思摟錢。孟豫章搖頭道:“你道老太太為何不待見她?我們背地裡說長輩,老太太雖是有些疼孩子,卻從來不做是非不分之事。提起二老爺,她恨的牙癢癢,太太若是好的,老太太豈有不疼之理!我娘沒了之時,她哭的跟什麼似的,不顧人閒話,徑直把我抱去養了。誰料現二太太手中有錢時,固然老爺搶的多。然而窮到如今這個份上,卻是補貼了孃家兄弟。我那舅舅,與我們老爺彷彿同胞一般。”說道此處,又嘆了一句,“她沒嫁妝,老太太也就……”林貞自然明白,原就是買來的媳婦,還摟婆家的錢補貼孃家,太夫人又不是真聖母!這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只好換個話題:“三妹妹如何了?”“說是想你的很。”“是了!”林貞道,“我差點忘了,你回去時替她買兩盒面脂回去。連眉黛胭脂一齊買了。”“你不在家,她越發過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孟豫章道,“罷,你別愁這些。都是我招得你。前日去學裡,這樣的冷天兒,好些學生還穿著夾衣,抖抖索索的。以往看著族人冬天挨凍,是知道他們不爭氣。如今再看同窗們,便知我以前是‘何不食肉糜’了。能考中秀才的,旁人不知,我卻深知必要下些苦功。他們還不曾有名師教導,全憑自己摸索。結果還是如此。我有心幫他們,卻沒錢,也怕冒犯。”在貧富差距難以想象的時代,林貞對此也無話可說。孟豫章的更多。他不單看到了同窗的窘境,更看到了他們的家眷之窮苦。因是頂樑柱,好東西已是可著男人來。女人們一個一個凍的不成人樣,還要來學裡送飯。大雪天兒,穿著草鞋。孟豫章看的當場眼淚都快下來了。對他而言,從不曾知道讀書人可以窮至於此。他再守著清高,日後一分家,他能比別人好到哪裡去?事事靠林貞麼?若非由此一事,他也狠不下心來跟著師父學那不好的東西!自己以前,的確太無知了!竟還指責過師父!連自己都養不活,算甚男子漢?比起畫春|宮,吃軟飯丟臉萬倍!孟豫章抬頭看了看林貞頭上的簪子,默默道:至少我能補償一點點了,哪怕只有一點點。見孟豫章陷入沉思,林貞並不打攪他。孟豫章家裡著實太糟心了些。非說吃喝上,的確從來不缺。可人一旦飽暖,便要生出許多心思來。就如秀蘭,初嫁時,必是想不出的戰戰兢兢,如今卻是嫌棄女真人的食物不好了。富貴到公侯府攥緊拳頭:“不管前路如何艱辛,我必對你不離不棄。”林貞看著孟豫章,忽然掉下淚來。兩個男人的影像在她眼前重疊。雖然一古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