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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過年,林家卻因壽哥兒的亡故顯的十分壓抑,林貞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每日不過看看書、或到上房找丫頭玩——不是她死纏著玉娘,實在是她爹後院的妖魔鬼怪太多,玉娘這裡最安全,至少不用看到那一群各種妖嬈的小妾!這日正是臘月二十二,上房忙著各處走禮,林貞也不去打攪玉娘,只在正房旁邊裝相的小書房裡摺紙鶴玩。忽聽玉娘喚道:“大姐兒可在書房?”林貞忙站起來回道:“女兒在!”說完緩緩走到玉孃的起居室,問道,“媽媽喚我?”玉娘招招手笑道:“正收拾你舅舅家的禮,你來寫個帖子。”林貞應了,接過筆墨和帖子,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寫著。林家由林貞的爺爺發跡,到現在不過三代人。中間還夾了個不學無術的林俊,上下都是文盲。三房柳初夏行院出身,倒是寫的一手好字,但要她這種人寫的帖子進來舅舅家,舅舅還不得氣出血來?還是林貞親筆寫比較安全,好不好,也是嫡親外甥女的字,一片誠意呢!玉娘很不喜歡這個擺譜的趙舅舅,但礙著林貞在,勉強走動著。見林貞落筆,她就開始打包年禮。不過是些筆墨紙硯綢緞布匹,待字帖兒晾乾,一總封起來使管家送去。林貞的舅舅姓趙,因三舅舅中了同進士,外放南邊做了縣令,也算廣寧縣的名門。趙家沒有分家,便連同其他的兩個舅舅也精貴起來,連縣太爺都要禮讓幾分的。如今管家的乃長媳,論稱呼,這邊該喊趙大妗子。不過他們家裡出了官,十分有體面。林家的管家魏嘉一見面,就磕頭下去,口稱:“小的拜見太太。”趙大妗子也還算和氣,笑著說:“起來吧。勞你家主人惦記,大姐兒還好?”魏嘉道:“回太太的話,原該我們姐姐親來拜見。只前幾日哥哥兒沒了,身上帶了孝,怕衝撞了太太,故而沒來。還請太太別見怪,也別嫌東西晦氣,只看在姐姐一片孝心上吧。”廣寧縣才多大?趙大妗子該知道的早知道了,只不好開頭問罷了。聽見這麼一說,便點頭道:“還叫大姐兒保重。我這裡也有些玩意兒給大姐兒,既然你來了,勞你一併帶回去吧,我就不特特送過去了。”趙大妗子也不想這樣冷淡,實則她也左右為難——丈夫不許跟林家人走動,是以他們一家從不去拜訪林家。可林家待她家十分有禮,三節兩壽都掐著點兒來送點禮物,實在做不出拒絕的姿態來,何況她也覺得丈夫迂腐了些。魏嘉忙接過禮物就打算告辭。每年走禮皆是如此,便是林貞親自來,也不過磕個頭就走。兩家說是極近的姻親,其實也就是個面子情。誰知魏嘉還未起身,趙大舅恰撞進來,趙大妗子臉色一變,正預備圓場,趙大舅已經火冒三丈了!對著魏嘉一頓吼:“誰讓你進來的!滾!我們家不走惡霸親!”魏嘉臉漲成豬肝色,又懼怕趙三舅,忙連滾帶爬的往外跑。不想趙大舅又道:“把東西也帶回去!我家不要這種醃髒物兒!”趙大妗子哪裡攔得住?眼睜睜的看著林家送的禮物被丈夫指著人一股腦丟到大門外去了。魏嘉也跟著一起滾出來,氣的直跳腳,站在門口啐道:“當了縣令就抖起來了,連嫡親妹夫家都不認!當年還不知是拿了誰的錢去考的舉人了!呸!”說完,也不敢狠撒野,一口氣跑回家,直到林家上房哭訴:“我的好娘,下回可別使我去了,幾十年的老臉都被人往泥地裡踩!既是看不起我們,何苦走這麼親!”“你閉嘴!”玉娘斷喝:“我還不知道你?平日裡跋扈慣了,自己衝撞了舅爺,倒來家裡挑撥了!”忙又對林貞道,“休聽這個老殺才胡說,必是他的錯,且等我換一個人送去!”話未落音,只聽人來報:“娘,舅爺家來人了。”玉娘忙道:“快請進來!”來人是趙大妗子的乳母,進來磕了個頭道:“我們太太叫奴來賠禮,老爺不知在哪裡灌了一身酒,迷瞪瞪的認錯了人,把貴府管家給攆出來了。實則不是本意,還望太太和小姐別見怪。”玉娘笑道:“原來如此,這位姥姥快請起。”又叫丫頭看座。不想那乳母道:“太太別忙,年下著實事多,奴還要回去幫襯哩。”說著奉上禮物又道,“這是我們太太給老爺太太並小姐的一些玩意兒,太太看著賞人吧。”玉娘苦留不住,只得封了個賞兒,放她去了。扭頭見林貞一言不發,便出言安慰:“想不到舅爺喝了酒也與你爹一般!可見酒不是好物。”林貞嘆道:“媽媽也別替他們說話了,既如此,這個舅舅不認也罷。”“又胡說!上哪找當官的舅舅去呢?有個好舅舅,日後好替你做主哩!”林貞不想說話了,有什麼好做主的?孃舅孃舅,見舅如見娘,可她幾位舅舅都恨不得她從世界上消失,好斷了這門親,做哪門子主?平心而論,對於一個耕讀傳家的號稱“書香門 打砸林俊的小廝都是些什麼人?恨不得天下的打砸搶燒都有他們一份。見主人一聲令下,熟門熟路的抄起路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