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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英道:“依照臣聽到的訊息,樊崇有意分出去一些兵馬去征討青州。”
魚禾點點頭,並沒有覺得意外。
徐州三面被賭,一面臨海,以至於赤眉窩在徐州大半載沒有任何動靜。
如今北上的門戶開啟了,樊崇自然也該動一動了。
換做魚禾的話,魚禾也會動,而且動作會比樊崇還要快,胃口會比樊崇還要大。
他不僅會動青州,還會派人去擾亂幽州和冀州,為他隨後進兵兩州做準備。
馮英嘆了一口氣,“青州的郡卒、更卒、縣卒,在景尚被斬後,似乎也蠢蠢欲動。臣聽聞,一些郡縣的將校已經開始謀劃自立了。”
莽新這棵大樹正在緩緩倒下,是個人都看得出它已經快要涼了。
許多有兵有權的,自然要為自己考慮。
所以青州各郡縣的將校謀劃自立,也在情理之中。
“青州要亂……”
魚禾淡淡的說了一句。
馮英點著頭,長吁短嘆的道:“是啊,青州要亂……”
馮英做過大新的臣子,他知道大新會涼。
只是真的看到大新快要涼的時候,他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青州要亂,放在這亂世之中,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浪濤。
可魚禾也好,馮英也罷,都從中看出了大新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底部。
以往其他州郡亂了,朝廷是派人鎮壓也好,派人安撫也好,好待能派人去處理一下。
可如今青州要亂,朝廷卻沒有派人去平亂,也沒有派人去安撫。
可見朝廷如今已經衰落到了什麼地步。
倒不是說朝廷派遣不出一個兩個人手。
而是朝廷能派遣出人手,但卻無暇顧及青州。
“幽州、冀州恐怕要再起波瀾,幷州恐怕也不會太平了……”
魚禾瞥了馮英一眼,幽幽的感慨。
青州一亂,剛剛被五校和銅馬平定的冀州和幽州恐怕也得跟著亂。
因為青州一部分在青州內部鬥爭失敗的亂軍會跑到冀州、幽州去。
冀州、幽州此前的百萬賊寇,雖然被鎮壓了,但並不代表他們全部消失了,也不代表他們全部化身成良家了。
他們只是屈服於五校和銅馬的強大,暫時放下了自己的野心,做起了百姓。
可一旦有人跑到冀州和幽州去點燃他們的野心,他們又會再次化身為賊。
等他們再次化身為賊,沒有了銅馬和五校這種巨賊約束,必然會更加肆無忌憚。
毗鄰冀州的幷州,必然會被引入到戰火當中。
到時候天下九州,就徹底被兵馬給覆蓋了。
“主公真要等到王莽兵敗以後,才肯出兵?”
馮英是真不忍心看到天下百姓受苦。
如今能拯救天下百姓的只有魚禾。
魚禾早一天出兵,就會有無數百姓免遭劫難。
魚禾看出了馮英的心思,淡然笑道:“出兵倒是能出兵,但是現在出兵的話,付出的代價會很大。”
馮英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雖然憐惜百姓,可他在魚禾麾下待久了,也學會了為魚禾的利益考慮。
作為魚禾任命的相國,他首先要遵守的就是,魚禾的利益高於一切。
魚禾心裡也憐惜百姓,但他卻不會冒著巨大的代價出兵北上。
他得為自己的利益著想,也得為將士們的性命著想,還得為以後著想。
北方的權貴、豪強、大戶太多太多了,遠比南方多百倍、千倍。
他現在推行的一部分政令,以及以後要推行的政令,都跟權貴、豪強、大戶的利益相違背。
若不是不讓其他的義軍將權貴、豪強、大戶們逼迫的放棄掉所有利益,他即便是拿下了北方,也不好治理,甚至還會再次掀起戰亂。
所以嘛,還是讓其他義軍先磨一磨那些權貴、豪強、大戶。
就像是歷史上公孫述請宗成入蜀一樣。
借宗成之手,剷除異己,逼迫蜀中的權貴、豪強、大戶們放棄一切能放棄的,跪伏在他腳下,任他拿捏。
手段是陰顯了一些,無恥了一些,但是好用。
“對了,有個叫賈復的,無官無職,說是您身邊的人。”
馮英不願意繼續聊這個沉重的話題,他猛然間想起了一樁事,急忙詢問魚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