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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魚豐一臉憂愁,魚禾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

六盤水義軍攻破六盤水兵營,確實已經構成了謀逆大罪,任憑魚禾巧舌如簧,也說不過去。

“哎……”

魚豐嘆了一口氣,臉上的憂愁更濃。

魚禾覺得魚豐一直憂愁下去,遲早會生出心病,所以思量了一番,強辯道:“今朝的律法雖然嚴苛,但是今朝的官員並不喜歡遵守。

攻打六盤水兵營的事情雖然是你我父子主導,但是其中牽連到的人,並非只有你我。

新帝如果要株連,必然有一大批人會遭殃。

一些官員為了牟利,肯定會提早放出風聲。

族中的長輩也算是見過世面、有點手段的人。

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讓族人免遭劫難。”

魚豐聽到魚禾這話,想了想新朝那幫子官員要錢不要命的做派,感嘆道:“但願如此……”

魚禾見魚豐被自己說動,又趁熱打鐵道:“我相信阿孃他們不會有事的。”

魚豐深吸了一口氣,唏噓的道:“希望處理此事的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我魚氏在咸陽雖然算不上什麼豪門大族,但也薄有一些家資,應該能滿足一些人的胃口,從他們手裡討一條性命。”

魚禾重重的點頭,給了魚豐不少信心。

父子二人還想聊幾句家常,就看到任方的兒子任舒,帶著老僕,推著一車的酒罈子,出現在了草穀場。

任舒是魚禾的助教,給魚禾關係最熟,所以他到了草穀場以後,直奔魚禾。

“魚主記,我阿耶讓我給您送一些家釀的酒過來。”

任舒吩咐老僕將車推到了魚禾面前,親自開啟了酒罈子讓魚禾驗看。

魚禾大致掃了一眼酒罈子的數量,約有九罈子,他一邊吩咐人卸酒,一邊笑著道:“我還是第一次見縣宰如此大方。”

任舒以為魚禾在變相的說任方小氣,趕忙解釋道:“我阿耶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我阿耶已經有大半載沒拿過俸祿了。我們現在的吃穿用度,都是以前積攢的。”

魚禾愣了一下,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居然能從任舒口中釣出如此勁爆的訊息。

任方已經有大半載沒拿過俸祿了?

仔細算算,平夷被句町人佔據的時間,應該就是大半載之前。

沒想到任方居然如此有骨氣,居然效仿先賢,不食敵粟。

魚禾心裡誇讚著任方有骨氣,嘴上卻問道:“你阿耶掌管一縣,縣裡的稅賦全都由他徵調,他若是需要什麼,完全可以從府庫裡面調取,沒必要過的如此清貧。”

任舒覺得魚禾說的在理,他苦著臉小聲的吐槽道:“我也這麼勸過我阿耶,可我阿耶說了,不是朝廷發給他的俸米,他一粒也不動。”

魚禾準備批判任方迂腐,沒等到他開口,魚豐哼了一聲,搶先開口道:“身為晚輩,豈能在背後議論長輩是非?

縣宰是一位難得的好官,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若是天底下的官員都能像是縣宰一樣,那大新朝也不會這麼亂。”

任舒在魚豐批判下,羞愧的低下頭。

魚禾一臉順從,“阿耶教訓的是……”

魚豐起身,甩了甩袖子,擺出了一副長者的姿態,一臉傲然的離開了。

魚禾見任舒還在哪兒低著頭自我反思,就拽了拽他的袖子,“行了,我阿耶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縣宰是不是個好官,跟你沒太大關係。你應該在意的是,他是不是一個好阿耶……”

“可……背後議論長輩,確實不對。”

任舒小聲的辯解著。

魚禾板起臉,“長輩做錯事,我們也不能說嗎?長輩要將我們帶到絕路上去,我們也得眼睜睜的看著?孝順是好事,但不能愚孝。”

任舒覺得魚禾說的在理,他眉頭一皺,心裡糾結了起來。

魚禾丟下了獨自糾結的任舒,抱了一罈子酒,找了一個能看到曹、張、牆三家府邸的地方獨飲了起來。

任舒送酒,是一個訊號。

是任方告訴魚禾,他已經對縣裡大戶們動手的訊號。

依照任方的心思,他準備對縣裡的幾個有劣跡的大戶動手,他們有劣跡,該遭難。他們族中青壯少,抵抗力度也小,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亡。

但魚禾已經提前吩咐過農老寨主了,農老寨主也私底下吩咐過那些夜郎漢子了。

所以一切註定不會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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