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1/4頁)
不是就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後來有一日,蘇陌葉排了個名為千書繪的玲瓏棋局給她解,她苦思無果,正值老管事呈遞上沉曄的第六封回信,她隨手將這盤玲瓏局描下來附在去信中。當日下午便得了他第七封回信。兩部紙箋,一部是已解開的蘇陌葉的玲瓏局,一部是他描出來令她解的另一盤玲瓏局。
暮春將盡,他信中言辭亦漸漸多起來,雖仍清淡自持,但同開初的疏離卻有許多分別。
據老管事呈報,近日神官大人面上雖看不大出什麼,但心緒應是比往日都快慰開朗些,他自然仍未出過孟春院院門,但時而解解棋局或繪繪棋譜,或袖卷書去波心亭坐坐,或在院中走走停停。只有最後這一樁走走停停,他不曉得神官大人是在做什麼。
阿蘭若卻曉得沉曄是在做什麼,上一封信中他寥寥幾筆提及,他在院中尋出了她從前埋下的一罈陳釀,取四個白瓷壺分裝,夜中就棋局飲了半壺,猜是採經霜的染漿果所釀,封壇藏地下三季,再將秋生的蚨芥子焙乾,啟壇入酒中浸半月,染以藥香,復封壇地下兩載,問她是或不是?
自然,他猜得不錯,說得正是。老管事隨這封回信呈過來的還有一個白瓷壺,說此酒亦是神官大人吩咐帶給文先生的。
這是沉曄第二十封回信。
月黑風高夜,阿蘭若拎著白瓷壺一路溜達到盂春院外,縱身一躍,登上了院外頭一棵老樟木。
此木正對沉曄的廂房,屋中有未熄的薄燈一盞,恰在窗上描出他一個側影。阿蘭若於枝杈間尋個安穩處一躺,彈開酒壺蓋,邊飲邊瞧著那扇緊閉的小窗。
酒喝到一半,巧遇蘇陌葉夜遊到老樟木上頭,閒閒落座於她身旁男一個枝杈上頭,開口一通擠對,“為師教導你數十年,旁的你學個囫圇也就罷了,風流二字竟也沒學得精髓,魚雁傳書這個招嘛,倒還尚可,思人飲悶酒這一出,卻實在是窩囊。”
阿蘭若躺得正合稱,懶得動道:“師父此言差矣。獨飲之事,天若不時,地若不利,人若不和,做起來都嫌刻意。而今夜我這個無可奈何之人,在這個無可奈何之地,以這種無可奈何的心境,行此無可奈何之事,正如日升月落花開花謝一般的自然,”她笑起來,酒壺提起來晃了一晃,“此窩囊耶?此風流耶?自然是風流。”
風流兩個字剛落,對面的小窗砰然開啟,黑色的身影急速而出。阿蘭若眼皮動了動。沉譁立在遠牆上與他二人面面相對時,白瓷壺已妥帖藏進她袖中。
玄衣神官迎風立著,她二人不成體統地一個躺著,一個坐著。沉曄皺著眉將她二人一掃,淡淡道:“二位深夜臨此,想必有什麼指教。”
蘇陌葉站起來立在樹梢上頭,“指教不敢當,今夜夜色好,借貴寶地談個文論個古罷了。”又道,“聽說神官大人於禪機玄理最是辨通,不知可有意同坐論道?”
阿蘭若撲哧笑道:“師父是想讓神官大人坐在牆頭上同你論道嗎?”
蘇陌葉正經八百道:“論道之事,講的是一個心誠,昔年有聞佛祖身旁的金翅鳥未皈化前,就是同仇家在一棵樹上同悟恩怨的因果……”
沉曄的眼睛卻直視著阿蘭若,問出不相干的話來,“你喝的什麼酒?”
她怔了徵,頃刻已恢復慣有的神色,“一個朋友送的,不過只得一小壺,方才已飲盡了,大人可出現得不湊巧。”
蘇陌葉瞧著他二人,挑了挑眉笑道:“送酒的朋友明日正要過府來同我們聚聚,神官大人若對這個酒有興趣,明日親見一見那位朋友不就明白了。”
沉曄望著他,“送酒的是誰?”
未等蘇陌葉答話,阿蘭若的聲音就那麼無波無瀾地響起,“宗學的文恬,文恬先生。”
那個名字響起時,沉曄冷肅的神色有些與平日不同。
02
照陌少的說法,當日阿蘭若借文恬之名同沉曄有書信往來之事,是他無意中發現。那夜明曉得阿蘭若在沉曄面前竭力遮掩,仍要將送酒之事拿出來發揮兩句,卻是他有意為之。
那時候,他不曉得自己對阿蘭若是什麼心,只覺她既然想得到沉曄,他就幫她得到他。這個事上頭,她思慮得太重,一心顧著沉曄,曲折得讓他都看不下去。他說出那番話時,只想著,早日做成一個時機,令文恬站到沉曄跟前,方能早日促阿蘭若下個決斷。
要麼她在沉曄跟前認了她才是信中的文恬,一切攤開說,這段情會怎麼樣就看造化,但終歸有一線生機。要麼她將自己做成沉譁與真文恬二人間的一座牽線橋,將這個姻緣讓給真文恬,徹底斷了自己對沉曄的